“什么,这么快?”
“是,很快。”
沈琼芝慌忙问:“那姚洪呢?”
裴玉朝面色平静:“被齐王灭了口,应该是有什么事不愿意让外人知道。”
孙鸿渐也有暗中推波助澜,他在那卷轴的份上才没有计较。
沈琼芝有些难受。
咬牙切齿恨着一个人,也设想了许多计划,做好了长期的准备,结果还没来得及报复那人就死了。
更要紧的是,许多谜团随着这人的死也变成了疑案,她这辈子还有机会知道谜底吗?
裴玉朝看她不开心,安慰道:“别难过,姚洪死了没关系,孙鸿渐还没死呢。”
沈琼芝瞥他一眼:“你这么说我更难过了。”
裴玉朝笑了:“换个角度想,他知道的不比姚洪少,总有一天能问出来。据说姚洪这次死得惨,又是刀剑重伤又是毒发七窍流血,算是受了些报应。”
沈琼芝点点头。
也不是完全没有好的消息。
姚洪的事情落幕后,孙鸿渐主动带着孙源找到裴玉朝,和他商量过继一事。
因此时沈琼芝并非孙源生母,又另嫁了他人,孙家族中人不少,律法上做手脚的余地不多,能行的几条路都对孙源的名声和前途不利。
再加上孙源有自己的盘算,最终他们决定走礼不走官。
也就是对外举办仪式高调过继,搬到裴府这边来住,世俗舆论方面是他们的儿子;但官府那边暂时不去动手续的事,户籍上依旧算作孙鸿渐的长子。
按照大盛律例,孙源成年娶妻后只要求得功名恩赐,便可自立门户脱离本宗,这对他们来说算不了什么难题。
三人商议定,裴玉朝回房去问沈琼芝的意见。若她点头,这事便立即开始筹办起来。
沈琼芝总觉得有点遗憾,可她也明白,这个算是眼下最为折中合适的做法,于是同意。
她叮嘱裴玉朝:“那对姐弟的事别忘了和他说,以后咱们互不相欠。”
裴玉朝答应了。
孙鸿渐在听完这件事后,有些诧异:“那两个孩子还活着?”
裴玉朝道:“她一直派人收养照顾,未曾虐待,孙大人可以放心。”
孙鸿渐笑:“我怎会担心这个?她虽说话不饶人,本心却是良善。还好有裴大人护着,否则吃不少亏。”
一旁的孙源默默点头。
裴玉朝道:“我也有照顾不到的地方,若是遇上这样不凑巧的时机,还请孙大人帮一帮手,感激不尽。”
孙鸿渐和孙源都愣住了。
裴玉朝却面色如常,似乎刚刚说的只是极为普通的客套之语:“譬如先前卷轴一事,让我知道再仔细的人也难免百密一疏。孙大人高风亮节,对内人向来照顾庇护有加,有这样一位能干之人帮手,我也放心许多。”
孙鸿渐一时间琢磨不出他这话真正的含义,只能微笑着道:“裴大人言重了。”
两人又说了些不痛不痒的闲话,孙鸿渐带着孙源告辞离开。
回孙府的路上,孙源忽然对孙鸿渐道:“父亲,要不你还是把我送回大房那边去吧。”
孙鸿渐问:“怎么忽然说这个?”
孙源平静道:“如今父亲的亲生骨肉都要回来了,我何必占着二房的长子名头?将来被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,不知道有几条命能扛过去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