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煜廷欣赏着沈琼芝的表情:“他本就该娶公主,不是大盛的公主,便是他国的公主,总之和你这样的女人没关系。你就当自己做了个梦,忘了这个人吧。”
心头大患忽然把女人交付给他庇护,东华宫那边又出了内乱,实在是意外之喜。本以为还要忍耐一段时间,没想到忽地就前进了这么大一步。
晏煜廷的心情很好,以致于方才掉以轻心,说出了那样微露机关的话。
好在她被悲痛冲昏了头脑,没有听出来。
罢了,就算听出来又如何?
人已经落在他手里,别想再出去。
等生米煮成熟饭身心都归了他,知不知道的也不重要了。
沈琼芝听着他的话,强忍的泪水又落了下来。
晏煜廷温和道:“你好好歇息,明儿我再来瞧你。”
说完便离开了。
如今有的是时间,他不急于一时。
沈琼芝本以为自己会一夜不眠,不曾想哭着哭着,在熏香的作用下,不知不觉渐渐昏睡了过去。
再睁开眼时,屋内光华满室。
这里是晏煜廷独寝的地方,除了服侍的人,其他人一概不得进。
宝剑,书卷,香炉与其他等等,简洁利落,并无太多装饰,和上一世的寝殿差不多。
这个发现让沈琼芝心中发凉,口里发苦。
明明这一辈子避之不及,想尽法子走远些,却还是百转千回又睡到了他的床上。
好像一场大梦,那些一心一意的夫妻甜蜜相守,不过是幻觉。
醒来后手镣脚镣仍在,身在牢笼。
晏煜廷来的时候,沈琼芝仍坐在床上发怔。
她穿着雪白的寝衣,乌发如云微乱,眼睛微肿发红,面有泪痕,眼神空洞。
他隔着一段距离,静静看着她。
不敢再向前一步,怕心中如飓风暴雨般肆虐欲念控制不住,什么都不顾,只顾着把她揉碎撞散弄哭哑,被裹挟着彻底忘记一切,否认除他以外一切人和事,重新回到他的掌心,眼里心里身里只有他。
沈琼芝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,眼神渐渐有了焦距,看向对面的人。
当她的目光触到晏煜廷眸底的焰后,整个人都像是被烫了一下。
她往后缩了缩,很快又不动弹了。
这是他的王府,他的房,他的床。
而她最大的倚仗已经不在了。
如今的她,能躲到哪里去。
“既然醒了就起来,我在外间等你。”
他说完就转身出去了。
这屋内有洗漱的东西,却没有女子梳妆的器物,连换的衣物都没有,只有他的衣袍和发簪。
沈琼芝不能穿着寝衣蓬头散发出去,只能尽可能梳洗收拾了,挽了一个简单发髻,披了他的衣服到外间。
晏煜廷看到这样的她,笑了笑,示意她到自己身边坐下。
这外间并不大,对外无门,只有底到顶的木纸推窗。天光投过窗纸柔和的光线笼罩在屋内,明亮又温润。
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,中间一张长几,上面摆着几样粥饭点心和果子茶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