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秋兰道:“我受九姑的好处海了去,这会儿怎么报答都是该的。嬷嬷只管张罗那游船的事情去,厨下药房那边还有我呢。七夕本就人多,又是香月湖那边,可不能出什么岔子。虽说九姑这一胎稳当,受了惊也不是玩的。”
赵嬷嬷连忙答应。
沈秋兰拿着新描的花样子来到内房里,一张张给沈琼芝看:“九姑觉得这些如何?”
沈琼芝看了半日,道:“好是好,就是有些地方线不好走。只走一道堆不出这个样式,走多了鼓鼓囊囊的看着累赘。”
沈秋兰笑:“不瞒九姑,最近我摸索出了一种新针法,可以把这些地方走出来,还轻便好看。”
沈琼芝很高兴:“那你做好了先拿给我看看,等到时候再一宣扬,还愁你那绣庄打不出名头?”
沈秋兰的绣庄已经开了。只不过初期都是小打小闹,基本都是原来绣坊那边跟过去的有限熟客,在竞争激烈的京城里并没有什么太大名气,生意是撑不到饿不死。
沈秋兰道:“自然是要先拿来给九姑看的。”
沈琼芝道:“眼见着要到七夕了,你把先前自己做的那些绣活挑些好的出来,再去库房叫他们拿些节礼,看着分送到你老师府上和襄阳侯府上去。她们府里要乞巧,这些用得上,正好你也出去走动走动,老是陪在我身边委屈你了。”
沈秋兰道:“在这府里吃穿住行都是和自家小姐一般,九姑疼我,源哥哥帮我,姑父也不让我见外。这还叫委屈的话,什么才能叫享福呢。”
沈琼芝欣慰:“源儿若是有你一半乖巧省心就好了。”
沈秋兰问:“他最近又闯什么祸惹九姑生气了?”
沈琼芝道:“没有闯祸,我倒是宁可他闯祸呢,打一顿出个气反而痛快了。也不知他是心里头介意我肚子里这个,还是到了年纪要和父母别劲儿,不着家就算了,难得回来脸上也总是淡淡的,忽冷忽热忽远忽近,偏偏礼数都在,叫我也不好骂他,只能憋在心里。”
沈秋兰道:“九姑可千万别憋在心里,实在不行就寻个由头打一顿,反正他是练武之人皮糙肉厚的,九姑力气又小,抽他几嘴巴子也和掸灰一般不痛不痒。我看他也没别的毛病,就是欠打了。”
沈琼芝忍不住笑:“你源哥哥待你不错,听到这话只怕是要伤心。”
沈秋兰也笑:“待我再好也不能和九姑比。如今九姑这样情形他还在那弄这些不痛快的,我不亲手抽他都是看在平时情面上。”
说笑一回后,沈琼芝催沈秋兰动身:“早些去早些回,不要耽搁太晚。如今月份不好,外头容易撞客。”
沈秋兰道:“月份也就罢了,偏偏姑父生日还在中元那天,别人都说这天不好,他却这般富贵顺意,可见还是看人。”
沈琼芝笑:“可不是吗?成亲前我家里人拿八字去合,听我娘说,那老神官说他命硬,生在这一天反而对上了,成了大富大贵的格。”
沈秋兰道:“再一遇到九姑,越发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了。”
沈琼芝乐了:“连你也学得小油嘴儿起来了。快去吧,要是你姑父今儿回来晚,咱们俩凑一块吃饭。”
沈秋兰答应着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