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姨太太有些犹豫:“听妹子那意思,是想让咱们一家四口在京中住下,早晚有个照应。。。。。。”
沈琼芝的原话不是这个。
她说的是:二姐夫性子不大好,回去了天高皇帝远,再有个什么心思不好约束着他,不如就在跟前定下来,往后姐妹间照料方便。
二姨太太觉得妹子说得有理,况且留在京中女儿可以嫁得更好,儿子可以学得更好,时不时还能见到娘家人,比原先要强多了。
卢彪误解了妻子的意思,眼睛放光嘿嘿直笑:“京官更不错,只要妹夫肯抬举我,我一定不让他丢脸,早晚给你也挣个诰命回来。”
二姨太太只能直说:“就是不想你做官,才要咱们留在这边。老太爷那边说是以后给咱们寻个新房儿,再开两个铺子,够衣食无忧的就行。”
二姨太太自己也是赞成这个决定的。虽羡慕妹子的体面尊荣,可她更希望拥有家庭的安稳。丈夫原先还好,就是当了官给坏了,以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做生意吧。
卢彪骤然变了脸色,憋了半晌才挤出来一个笑,说了一声好。
沈老太爷把二女儿夫妇叫到跟前去,少不得又是一番恨铁不成钢的骂。
骂完了,他喝了一口茶歇歇气,道:“房子铺子我都已安排好了,都在这附近的街上,管事伙计都是现成的。以后你们只要老老实实过日子,这辈子是吃穿不愁的,外人也欺负不了你们。这么好的福气,别不知珍惜!”
卢彪心中破口大骂,可面上却老老实实答应了。
一家四口搬入了新宅,二姨太太在家照料家务子女,卢彪则往铺子去照看。
起初他装了几天的老实,可由奢入俭难,享了官爷福的人怎么可能心平气和重新做生意呢?很快他就不再老实,不怎么去铺子,动不动跑去茶楼酒馆打发时间。
二姨太太听到了点风声,但只要他不往花楼跑她就满足。她“吸取教训”装聋作哑,对丈夫更加温柔体贴。
沈琼芝听闻她二姐乔迁新居,又知道她的嫁妆都被二姐夫给糟蹋完了,特地派人送了不少贺喜之物去,都是些用得着的值钱实在东西。
卢彪看着那些金银杯盏和整匹的绫罗绸缎,眼馋之余又动了攀附的心思。
如今来京有一段时日了,他渐渐知道这个裴妹夫说是手眼通天也不为过,若是能抱上大腿,往后还愁没有飞黄腾达的日子?便一力撺掇妻子去请他们来家中喝酒。
“你那妹妹对咱们这么好,咱们可不能失了礼数,得把他们夫妻俩请到家里来好好喝酒酬谢才是,不然外人还说咱们家里人没礼数分寸。”
二姨太太道:“咱们这宅子窄浅,哪里请得动她?即便她肯,妹夫也不肯放人。”
卢彪皱眉:“怎么,是瞧不起你这个做姐姐的,还是瞧不起我这个做姐夫的?”
二姨太太道:“和瞧不瞧得起有什么关系,你是不知道妹夫多矜贵她肚子里这个。酒不许喝,茶要选着喝,熏香也有人专门把着。上回我身上香囊里头的料不太好,也被劝着摘下了。她平时吃饭有几个人先试着,看没事了才端过来。在自家府里尚且如此紧张,怎么可能轻易到外头府里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