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玉朝道:“两位说的是。我也曾疑过是否有人作祟,但并未查出什么来,可见是经验不足,见识的太少。”
刘嬷嬷道:“也不怪裴大人,府上只一位夫人,又是这般疼爱的,哪里能见识到那些妻妾相争之事呢?事不宜迟,还请带咱们去哥儿那边看看。”
裴玉朝带着他们来到孩子房里。沈琼芝也在,看到他们来有些发楞。
裴玉朝把她轻拉到一旁,低语几句。
她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,满怀希望看着这两位老人家。
杜御医仔细查看瑛哥儿的状况,问了夫妇二人过去大夫治疗的许多细节;刘嬷嬷则到处察看房内家具摆设,以及奶娘丫鬟等服侍之人身上。
许久后,两人对视一眼,说了几个其他人听不大懂的词儿。
杜御医对裴玉朝道:“还请裴大人借一步说话。”
裴玉朝让沈琼芝继续守着瑛儿,自己则把他们带到书房,又命人在外头严守着不让其他人靠近。
杜御医道:“本来我们也不太拿得准,裴大人请遍名医治到如今,又百般仔细排查,恰好把其他缘由给驳掉了,便有了八分把握。若是裴大人信得过,还请让哥儿和夫人悄悄到和府上无关之处住几天,最好是少跟些这边的人,若那个时候哥儿无事,便是十分把握了。”
裴玉朝沉思许久,问:“你们说的无关之处,可是那边府里?”
刘嬷嬷笑:“正是,不过裴大人放心,老奴会留下来帮裴大人查清此事,永绝后患,到时候就可安心接回夫人哥儿了。”
裴玉朝心里清楚,那人没那么好心救自己孩子,不落井下石都算他积德。
这次肯帮忙,不过是不想一损俱损,看在孩子母亲份上罢了。
他道:“多谢二位费心,待查出缘由,必有重谢。”
二人忙谦逊不敢。
裴玉朝又问了杜御医一些事后,即刻安排起来。
沈琼芝先是听说孩子的病可能是有人在捣鬼,已是震惊,又一听自己要和孩子去那边府里,更是说不出话来。
裴玉朝道:“事已至此,只能信他一信。你若是不愿,我再想想别的办法。”
沈琼芝苦涩道:“咱们什么法子没试过,要是还有别的路,你也不会来对我说这个了。我去就是,孩子的病要紧。”
裴玉朝道:“放心,你夫君如今活得好好的,又同在京中,他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,至多是嘲讽挖苦。说我什么不好听的也由他去,不要较真,只当是为了孩子。”
沈琼芝含泪答应。
裴玉朝命琥珀跟随贴身服侍,孙源率府内护卫护送,于夜色中坐车去了新王府,此事瞒得很紧密,没有对外透出一丝儿风声。
车子到了角门停下,自有好些奴仆来迎接恭候。孙源自此便退下了。一行人换了软轿,没多久就到了那熟悉的院子。
旧地重至,沈琼芝心中有些悲哀,又有些惶恐,下意识把瑛哥儿抱得紧紧的。
才下了轿,就有个圆润面善的奶娘带着丫鬟们过来把哥儿接过,又另有一位利落干练的嬷嬷带着她和琥珀到里头坐下。
嬷嬷开解安慰沈琼芝:“王妃勿要担忧,这府里都是心腹之人,比外头安全多了。还请安心住着,要什么尽管吩咐。”
沈琼芝勉强笑笑。
不知是心理作用,还是这院子确实隔离了不好的影响,瑛哥儿来了后就安宁了许多,没多久就吧嗒吧嗒喝着新奶娘的奶水了。
吃饱后,他打了个小嗝儿,奶娘笑着拍他,很快就把他哄得安安稳稳入了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