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沈琼芝并没有紧抓着不放。
她对裴玉朝笑了笑:“晚些再问怎么回事。”
然后就专心吃面前果盘里的果子。
裴玉朝微微松了一口气,又看了那些随从一眼。
那些人连忙点头哈腰,表示自己知道,不再乱开玩笑了。
裴玉朝看了一会儿后,问沈琼芝:“怎么不吃金笼果?这个看着不起眼,却是水润清甜,你应该喜欢。”
沈琼芝有些为难:“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果子,不知道该怎么吃。”
裴玉朝命人送水来洗手,亲自剥好了喂她。
歌舞依旧在继续,可没什么人有心思看了,几乎所有人都在看这对夫妻。
随从们嘻嘻哈哈挤眉弄眼,侍女们要么看热闹,要么板着脸,泰玲怒得眉毛都要飞了。
温浓面无表情喝着酒。
方才随从们顾忌她的脸面,没有说出当年晏华菁欺负她的事。
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孩子,看到那么漂亮的哥哥自然心生亲昵之意,怯怯想要靠近。
裴玉朝对她也和对其他亲戚姐妹稍稍不同,虽谈不上多么亲密,但话会多说几句。
或许是因为温浓从小就是异类,长得不够健壮威猛,反而有几分大盛那边女子的风姿。
这样的她在家族里受尽欺负,但在裴玉朝眼里和他却有着相似之处。
毕竟他也是如此,身如玉树修长清丽,和那些壮如山的汉子不是一个类型,看着就像一只鹤落在了虎豹群中。
晏华菁发现这一点后,十分不爽。
一个少女非要和一个小孩子较劲,故意戏弄奚落欺负,而且一次比一次过分。
比如故意弄破她的衣裳让她出丑,或者把她推进水里浑身湿淋淋狼狈不堪,再就是设下圈套陷阱把她吊在树上,又派人往她身上丢许多肮脏污秽之物,叫其他不喜欢她的小孩子拍掌欢笑。
裴玉朝见此,便改换了态度,像对其他姐妹一样漠然对她。
虽然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让晏华菁不找自己麻烦,可温浓还是痛苦难堪不已。
那个什么长公主就那么重要吗?她可是他的表妹啊,为什么不替她说一句话?
虽然没有血缘关系,可名义上是正经亲人,又那么小,为什么就那么不在乎她的感受呢?
那份不甘让温浓成长得很快,逐渐成了大王妃心上最合适的媳妇人选,被送到这边来。
来的时候她想的很美:先成为玉朝哥哥的妻子,凭借自己结实健康的身子生下许多孩子,再凭借自己的家族血统和势力一点点争宠,把那个所谓夫人踩在脚下,嘲笑还击晏华菁。
可现实给了她狠狠一耳光。
别说做妻子,连稍微亲近一下都成了妄想。
在这位夫人面前,那长公主都像个笑话了,何况她?
温浓垂眸,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泛白。
怎么办,接下来她该怎么办?
是认命回大夏那边,还是不死心豁出去赌一把?
如果没有在今夜的宴会上见识到裴玉朝对夫人的这等深爱娇宠,温浓或许还能判断出情形不妙,见好就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