拜完后恭恭敬敬接过酒杯,一饮而尽。
随安走后,其余人都围过来恭维高福。
“还是福哥儿最有脸面,老爷单独赏酒。”
“可不是吗?跟了老爷那么多年,说到心腹臂膀再没旁人。”
高福飘飘然,吃得大醉而归。
不知是不是乐极生悲,当夜,平素身子结实的高福竟然生起病来。
先是发热,然后是说胡话,最后人都变得糊涂了,谁也认不出。
孙鸿渐请大夫来给他看病,还命人照顾熬药,不惜费用,上好的人参都用了不少。
托老爷的福,高福渐渐退烧,但脑子没有完全恢复。虽勉强还认得身边熟悉的那些人,脑子却不如往日灵光,过去的事忘了个七七八八,只记得最近半年左右的事,反应也慢了许多。
大家都说他是酒喝杂了烧坏了脑子,就连高福自己也这么认为,懊悔不已。
他这样,显然是不能再留在孙鸿渐身边办事。
虽大夫说慢慢养个几年就能恢复反应速度,可老爷怎么可能白白等他几年,干养着吃闲饭呢?
听大夫说高福的情况后,孙鸿渐沉吟片刻,对忐忑不安的高福道:“不如这样,这几年你就先去尤氏那边专心伺候。她那里人少事也少,不需要你费什么脑子,也不至于闲荒废,日后好了再回这边府里。”
高福喜出望外,感激得眼泪直流,拼命磕头。
他并不知道自己是被孙鸿渐给不动声色地踢开了,更不知道那天的酒并不是从王府来的,而是东厂的忘忧酒。
之所以给他喝这酒,为的就是解决隐患。毕竟他跟在孙鸿渐身边那么长时间,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,日后若是决裂翻脸颇有不便。
高福只当是老爷仁厚,特地给他这么一个机会留着位置,进退都有余地。
那尤姑娘可是老爷心尖尖上的人,伺候她,不就还等于留在老爷身边吗?
孙鸿渐赏了高福三百两银子,他谢过恩,兴冲冲地收拾包裹行李去了尤倪儿那边。
得知这件事后,尤倪儿和荷花也十分高兴,与有荣焉。
尤其是在听说那桂香被打发嫁人后,尤倪儿更是眼中放光。
她笑盈盈道:“难不成是生不出来?所以才被打发了。”
高福笑:“应该就是这个缘故了。可见老爷对她没什么感情,只是图生养。不像姑娘,老爷什么都不图,只是喜欢姑娘这个人。”
尤倪儿被这话说得满面娇羞,嗔着让荷花儿给高福倒酒,叫他少说几句。
三人交杯换盏,畅想前景,各个都满心欢喜。
高福虽反应慢了些,心眼却还是在的。
他劝尤倪儿:“姑娘,趁热打铁。如今老爷身边只有你一个女人,再不加把劲儿混到他后宅去,往后有了新人就更难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