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仆二人日夜大哭,嗓子都哑了。
尤倪儿无论如何都想不通,自己兄弟才几两重,怎么就成了那等要命之事的主谋呢?
提心吊胆了十来天后,消息终于再次传来。
尤有志死罪免了,但活罪难逃,被发配到瘴毒之地做官奴服役,不知何年才能回来。
尤倪儿嚎啕不已,并不比得知要砍头那会儿好多少。
因为她知道尤有志不是真正吃苦的人,去了那么荒凉的地方受苦,谁知道能撑几年呢?
尤有志浑家与他生离后,来到尤倪儿处悲痛欲绝哭诉:“大姑子,都是那紫微伯府的人害了你兄弟,这仇恨咱们如何都不能忘了,将来要替你兄弟做主啊!”
尤倪儿震惊,慌忙追问怎么回事。
他浑家咬牙切齿:“出事前你兄弟就有些知道,急得在家吃不下饭,禁不住我问才告诉我实情。这事是紫微伯府那边一个庶老爷带的头,他不过是跟着捡便宜充数罢了。还以为顶多是丢官职,哪里想到他居然变成了主谋,那沈老爷一点事都没有,这不就是拿他顶缸了吗?!”
尤倪儿如五雷轰顶:“你确定是如此?”
他浑家冷笑:“但凡有半句话是我编的,我今夜就掉脑袋!这事在京中私下都传遍了,连街坊邻居都隐约知道些,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。大姑子要是不信,随便出去打听就是。”
尤倪儿浑身颤抖,险些把唇咬烂。
她兄弟什么底子,外人不知道,她还不知道?
这么大的事,他怎么可能是主谋!
那沈老爷无缘无故,为什么会带他这样不起眼的人入伙?想来是一开始就打算找替罪羊,看中他们背景浅薄简单还有过节,又知道老爷肯定会依旧站在紫微伯府那边,才肆无忌惮一而再再而三找他们姐弟下手。
尤倪儿恨得眼睛几乎出血。。。。。。
正如外头传闻那样,身为主犯的沈云桦被轻轻放过,除了缴纳了百万两的罚银和没收米行全部粮食外,便再无其他惩罚。
二姨太太隐约得知点什么,找到她兄弟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。
“贼砍头杀千刀的,谁给你这样胆子,做这样丧良心的事!你叫我以后如何有脸面对妹子?就是老太爷那边我也没脸去了。你一个做兄弟的不说给咱们撑腰挣脸,反而尽害人!”
沈云桦不住赔罪,求二姨太太给他说说好话。
毕竟是同胞兄弟,甩不脱的血缘关系,二姨太太无奈至极,只能去找沈琼芝赔礼道歉。
话未出口,眼泪不住地流,羞愧不已。
沈琼芝本十分生气,看到二姐这样,骂人的话也不太好出口了。
冤有头债有主,做兄弟的不争气,她一个妇道人家能怎么办。
这种感受,沈琼芝自己也是十分明白的,她们的处境立场其实差不多。
她安抚住了二姨太太,恼怒道:“二姐你别哭,这事我不会迁怒到你头上,一人做事一人当,以后咱们还是照常来往。至于他,在外别说是咱们亲戚,我不认这么个出息长脸的庶兄!若再叫我知道他打着两府的名义招摇,腿都卸了他的。你不要惯着他,再也不要为他来说情。”
二姨太太含泪答应,回去后把这话转述给了沈云桦。
沈云桦没说话,神色有些不甘。
二姨太太看他这样就知道又打什么主意,尽力骂了一顿:“再别作死了,妹子已然对你心寒,下次绝不会再保你的。人家正经兄弟尚且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,你算什么东西,人家喊你一声兄弟是给你体面,你还真当自己是舅老爷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