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琼芝笑:“可怜见儿的,哪能让你们在我这边出力还掉肉?我喝剩的怎么好给你喝,玛瑙,去拿两盏鹅油蜜洳来,再给她拿一盘子蟹粉肉角儿。”
小姑娘喜滋滋谢过,又拿起一块玫瑰软蒸饼啃了起来,丝毫不顾忌姐姐们的取笑。
吃饱喝足后,其他人去歇息散趟儿,预备着等会踢一场给夫人看,晴娘则陪着沈琼芝说话。
“这些时总不见夫人,问起却又说是在府里不曾出去,还以为是嫌咱们踢得不好,心里头很是捏着一把汗呢。”晴娘笑。
沈琼芝笑:“就是怕这么想,今儿才特地和你们一道吃顿饭。虽外头人总恭维我享清福,这么大一个府又上下偌多人口,哪能真清闲?没遇着事还好,堆一块儿就忙得脚跟打后脑的。”
晴娘道:“我看府上管家都是得力的,还以为事事都不用夫人操心。”
沈琼芝道:“再得力也有个拿不定主意的时候,不是他们不能干,是出了事背不动锅。有这个能耐也算是我最大的好处了,比吃干饭的要强一点,下头人笑话我也轻一些。”
晴娘听了这话直笑:“果然是黄柏木作磬槌子——外头体面里头苦。”
看完一场后,沈琼芝让众人回家歇息几天,过后再来伺候,大家齐声答应。
走的时候,晴娘照例得了许多点心酒肉,想着自家就一张嘴吃不了,便带着往尤倪儿处去了。
在尤有志浑家的牵线下,尤倪儿的刻意拉拢亲近下,她们的关系突飞猛进,变得比以前亲密了许多。
尤倪儿不但时不时派荷花儿送些小菜汤饭等物过去,还打发人给晴娘收拾屋子,缝缝补补,就连女人的鞋脚也给她置办照顾到,说不尽温款体贴。
晴娘独身一人,以前外头忙起来的时候家里的事难免有些顾不上,回去的时候屋子漆黑,冷锅冷灶的。忽然有这么一个知心的姐妹照顾,半夜都有热粥喝,心中难免感激。
即便知道对方可能是有求于人,她也领情,时不时请她们吃酒。
尤倪儿不推辞,但过后必定会越发热心照顾,两个人打得火热,只差认干姐妹了。
听说晴娘来,尤倪儿满面笑容亲自在门口接,手挽手把她带进房里去。
“来就来,怎么还拿这么些东西?”尤倪儿笑。
晴娘道:“是那府里夫人赏的,这个天也放不了,索性拿来一起受用。”
尤倪儿让荷花儿去把东西收拾齐整,自己则陪着晴娘喝酒,说些家常闲话。
说着说着,尤倪儿就开始套问沈琼芝的事,晴娘并不设防,只当她好奇羡慕,能说的基本都说了,不能说的一笑而过。
晴娘并不知尤倪儿的老爷就是孙鸿渐,这事知道的人本来也不多,何况是尤倪儿对她刻意隐瞒。做外室虽常见,毕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,见她不说便也没问。
若知道这层关系,晴娘便能看破一点尤倪儿的意图,以她的心性肯定察觉到危险,再也不往这宅门上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