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掌班听说虞不负在这个节骨眼上“病了”,丝毫不意外。
有刘供奉那老狗在旁出主意,这死丫头会老老实实去九皇子府才奇怪呢。
不急,这才哪到哪。后头啊,有她真病的时候!
虞不负告病闭门不出,在家中烦躁不堪,茶饭不思。
屋漏偏逢连夜雨,此时采芳馆那边也传来噩耗——
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勋贵留宿姐儿房中,因怕对方嫌弃自己不中用,多服了几丸助兴的药,结果马上风死了。
他族人勃然大怒,说是采芳馆谋害人命,派人把花楼砸了个稀烂不说,还放话要他们赔偿一百万两银子,不然就上下全部捆了送到牢里去。尤其是那背后的东家,定要问个死罪!
面上的东家一下子慌了神,赶紧跑来报告虞不负。
“一百万两?!他们怎么不去抢!那老色。鬼自己害馋痨短命,怎么能怪到花楼头上?”虞不负气急败坏。
新东家哭丧着脸道:“这客人虽自己不长进,族中子弟却多是斗狠之辈,嫡亲的三侄子现做着兵部尚书,派人打砸和索要银子的都是他家,实在不好惹。。。。。。”
兵部尚书?
虞不负脑子里一轰,险些没站稳。
这人是个两不沾,手中兵将虽不多却精,且麾下很有几个难缠的角色,一直是东厂和王府格外注意的人物。居然偏偏是他们家!
若是别人,她还会怀疑是黄掌班出的手。可给那黄掌班十个胆子,他也不敢把主意打到这等人身上,招惹这等棘手麻烦。一旦大人注意此事并过问,那便是引火烧身,反害了自己。
别说采芳馆才接手这么一段时日,虞不负投进去的积蓄尚未回本多少;即便全回了,也远远不够这个偿金数目的。
这下子,虞不负是真病了,急得人都烧起来了。
刘供奉得到消息,亦是震惊不已。
他的看法和虞不负一样,这事牵扯太大了些,不太像是老黄能弄出来的。难不成真是干女儿最近点儿背,接连遇上晦气事情?
因花楼一事有他撺掇,刘供奉也不好完全撇清,更怕出了事牵连他,便拿了十万两银票过来给虞不负。
“我的儿,不是做干爹的不肯多拿,是实在只有这么多,棺材本儿都在这里了。这个时候就别舍不得钱财了,能卖的卖,能凑的凑,先把这瘟神应付过去再说。你好好跟着大人,日后迟早能赚回来,若是被他知道你没立功反而惹了这样的大麻烦。。。。。。”
虞不负明白。
若是裴玉朝得知此事,定会立即解决善后,不会皱半下眉头。
可在那之后,也不会再重用她。
无论她是否无辜,这事是否是意外,都是她不得力的体现。
到时候别说跟着大人,只怕连九皇子府那边也不要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