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纤细娇怯的美人儿彻底瘦成了人干,眼神虽还算清明,可面上带着几分鬼鬼祟祟和畏畏缩缩,如惊弓之鸟般。
“老爷,你可算来了,奴这些时盼你盼得觉也睡不好,饭也吃不下呢。”进屋后,尤倪儿娇滴滴道,遮掩了真实缘由,顺便讨个好卖个乖。
她十分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些得到消息,不然就好好妆扮一番了,毕竟她也知道自己此时的模样有多么不体面。
孙鸿渐看着她,笑:“确实憔悴了不少,不过放心,以后你就不用日夜悬望等我了。”
尤倪儿一愣:“老爷这话意思是。。。。。。”
孙鸿渐问她:“你兄弟如今在外地如何了?”
提起这个茬儿,尤倪儿的泪珠便滚滚而落:“求求老爷救救我兄弟吧,他人都快没了!我找人打探了消息,说是在那边卫所里吃不好睡不好,每日做的还是最重的活儿。咱们虽是小门小户人家,他却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,哪里吃得了这个苦?”
孙鸿渐答非所问:“我记得你以前提起过,家里小时候极苦,饭都吃不起,所以才把你卖到了花楼里去。”
尤倪儿茫然点点头,不太懂老爷今天说话怎么这般出其不意。
孙鸿渐又道:“这样的人家又是家中独子,理应早些长成起来挑起重担,而不是游手好闲只吃定了自己姐姐。你跟我前他便没少给你惹麻烦,跟了我后更是不断闹事,如今又把你坑到这个地步,你不恨他?”
尤倪儿更加茫然了:“他可是我唯一的兄弟啊,我怎么能恨他呢?就算给我添麻烦也是该的,不然要我这个姐姐有什么用?他是家里的独苗儿,不护着他还能护着谁。。。。。。”
孙鸿渐见此,便知道一切皆有根源,因果早定。
说过几句,也算是仁至义尽了。
于是,他笑道:“既然你这么担心你兄弟,不如我送你和他妻子一起去那卫所三人团聚?这样你既不用分心等我,也可以陪伴照料,岂不是两全。”
尤倪儿张大嘴:“老爷?!”
孙鸿渐的笑意渐淡:“当初你兄弟的事我已细查过,和紫微伯府与裴夫人并没有半点牵扯。是他自己招摇惹事,又愚蠢轻浮上了花楼帮闲的当,才落得那个地步。真要论起来,害了他的人中,也有你。”
尤倪儿一下子僵住了,几乎跳起来:“我?我怎么会害自己兄弟!”
孙鸿渐道:“若不是你一直对他偏听偏信予取予求,他岂会逐渐走歪到这等境地?虽说这不算是你的错,可也和你脱不了干系,今日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。树已长成,绑身无用,下辈子再吸取教训吧。”
说罢就起身离开。
尤倪儿回过神来想要拉扯住他,可哪里赶得上?
更有小厮阻拦,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车儿远去,想追也来不及,满心惶恐。
老爷刚刚说的那话,是什么意思?
她和弟媳好好儿的,怎么会到卫所那边去呢?
等等,老爷提到了紫微伯府和裴夫人。。。。。。
尤倪儿的脸色顿时惨白,整个人摇摇欲坠。
她小心翼翼藏着缩着做的事,怎么会被老爷发现?!他不是几乎不往这边来吗?
一想到那事泄露的严重后果,尤倪儿就彻底慌了,火急火燎张罗着收拾金银细软打算跑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