昕儿睡着的时候,沈琼芝一般都是做些针线,偶尔会到院子里走走。
这院子很小,但人不多,也就显得不那么小了。至少够她散步走几圈的,不会一下子就从前院踱到后院。
房屋摆设都没什么华丽之处,和别的宫殿比很有些寒酸,沈琼芝却是很满足,
这里采光好,花草可爱,还有许多市井人家才有的有趣器皿,处处小细节都是烟火人家的温馨,她就喜欢这种。
唯一的缺憾便是不能出去。
除了王嬷嬷可以随意进出院子,其他人都不许,包括桃花梨花她们。
所有东西都是由专人从外头送进来或者拿出去,仿佛是在坐牢。
不过宫中的女人都是这样。其他那些高位嫔妃们,也不过是住更大一点儿的“牢房”罢了。
一入宫们深似海,做了皇帝的女人,一辈子都没什么机会去外头。
还好有孩子陪伴。等以后孩子长大了可以出去建府了,大概可以和她说一些外面的趣事吧?
比起沈琼芝漫无边际的遐想,桃花关心的是更现实的问题。
按理说主子该进封了,可等得脖子都长了,也没盼来圣旨。
她满心郁闷地问梨花:“主子都生了皇子了,还得了圣上亲取的名,怎么连个最低等的位分都没捞着?”
梨花也想不通,两人索性一起去问王嬷嬷。
王嬷嬷道:“主子都不急,你们急什么?”
桃花道:“主子那性子,天塌下来也呆呆的,她哪里知道急这个字怎么写呀!还不是得咱们做下人的替她操心。”
梨花的说法更加高明一些:“我们也是为了小主子愁。如今宫里生过皇子的最少也都是个嫔位了,可咱们主子连个答应都不是,以后小主子的前程怕是有些尴尬。。。。。。”
她们俩本性单纯,梨花虽比桃花要聪明些,但在王嬷嬷面前都是些不值得动眼皮子的小蠢货。
王嬷嬷似笑非笑:“小小年纪,想的倒是远。你们也未必长久在这宫里,操心那么后头的事做什么?等着吧,该有的福分总会来,没有的急也无用。比起管这种事,老老实实伺候好主子是正经。”
桃花和梨花都讪讪的,只能连连点头称是。
教训完两个小丫头后,王嬷嬷去了卧房,殷勤问沈琼芝可需要些什么。
在宫里伺候这么多年,别的主子都是一开口就为难人,生怕她们开口;唯独这位主子还得别人问她,才想起开口这回事。
沈琼芝想了半天,有点不好意思:“我。。。。。。我想吃肉膘焦炸小河鱼。”
忽然莫名就想吃这个东西了。
这院子里每天送来的饭食很可口,花样也是几乎天天翻新,但从未出现过这道菜。
可能是因为外表不够雅致,且口味有些低贱吧。
王嬷嬷愣了楞:“就只要这个吗?”
沈琼芝点点头,随即有些不安,加了一个比较看得过去的理由:“吃鱼对奶水也好。。。。。。”
她连个位分都没有,身份只比宫女高一点罢了,开口要加这种宫中没有的菜会不会有些逾越了?
王嬷嬷心情有些复杂,柔声道:“主子你又不是要吃龙肝凤胆,不过是这样不值钱的小菜,何须这般小心翼翼的呢?以后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开口,圣上对后宫向来宽厚,其他主子们把贵重东西糟践得不成样子,他也不过是笑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