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因为听到九姑说给多钱,而是后面那句,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。
沈秋兰的心像是忽然被晒到了金黄的阳光之中,笑容也变得灿烂起来。
回到家中后,她迫不及待地对父亲说起了九姑要她去家做针线的话。
沈秋兰的父亲楞了一愣,摸着胡子,半晌道:“也好,你和你九姑混熟些,往后我们去找裴翰林讨教也方便。”
听到这话,沈秋兰的脸微微一垮,却又不便反对,只能低低地答应了个是字。
她知道自己父亲是何等迂腐呆板的人,也知道那几个叔伯比父亲更甚一筹。
这样的人若是去了九姑家里,岂不是给她添堵?
还是尽量想办法拦住他们吧。
回门后的次日,先前一直销声匿迹的萧霓月终于露面了。
她来到裴府,得意洋洋给沈琼芝一个扁平的黄杨木衣箱,道:“这是我为你们准备的成亲礼物,你可要好好收着,我费了好大功夫呢。”
沈琼芝笑:“可是衣物?你不要花太多钱,我好些衣裳都没穿过。”
萧霓月道:“你把我想的俗了,我是那种给你置办无用之物的人?是极为实用的东西。说起来我还是头一次到这边府上,你带我好好逛逛。”
沈琼芝引着萧霓月到府里各处看,萧霓月一边看一边点头。
“还不错,虽小了点,倒也漂亮风雅。”
沈琼芝笑:“这还小?你以为是你们家和我娘家那样一大家子呢,总共才几个人住,我还嫌空荡了。只等着把源儿接过来,才会热闹点。”
萧霓月道:“那倒也是,接了源儿后,你再给他生十几二十个弟弟妹妹,就更热闹了。”
沈琼芝笑着拍了她一下:“你当是下蛋呢!”
两人笑闹了一阵,到了池塘边的亭子里坐下,一边说话一边拿点心沫子投喂里面的锦鲤。
“姐姐,你成了亲后,是不是就不能再随意出去玩了?”萧霓月忽然问。
沈琼芝道:“怎么会?我夫君说了,想去哪玩都可以,只要带着府里的人就行。”
萧霓月笑:“好生牙酸!到底是这个更恩爱些,提起来就是‘我夫君’,不像先前一说就是‘你孙大哥’。一个我,一个你,差别这就出来了。”
沈琼芝一滞,随即微微笑道:“你当着我面随便说可以,往后在你姐夫面前可得收着点,尽量别提这个名字。”
萧霓月道:“稀奇,你竟然不骂晦气了。之前提到他,你十句话有九句是难听话。”
沈琼芝平静道:“如今我已嫁人,前头的只不过是渐行渐远的外人,没必要再骂了。”
擒贼先擒王,以后就盯着罪魁祸首姚洪,其他被牵扯进来的人先不管了。
至于那对姐弟,等源儿过继到了这边,她就还给孙鸿渐。
上辈子的债,他们的母亲已经用命抵了大半,往后的只看个人造化。
这辈子没有了白氏的言传身教和仇恨洗脑,那两个孩子还会长歪吗?沈琼芝不清楚。
那姐弟俩若是能学好,便相安无事;学不好,惹不到她头上,也是他们自己的事。
可若学不好还不长眼来找她麻烦,那就只能连本带息一起还了。
过去的事,慢慢淡下去吧。
两人正说着话,忽然一个丫鬟来报:“夫人,定国公府上的二小姐来了。”
沈琼芝道:“我知道了,你们好生把人迎到花厅里,我马上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