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贵妃端详一会儿,笑:“果然是长得极像,这眉眼间的风流妖娆,春意无边,倒像是一个模子出来的。你们俩真的不是亲戚?”
其他夫人小姐们有的附和赞同,有的低笑。
沈琼芝面上勉强带着笑意,轻声说并不认识水儿姑娘。
她对这个舞姬没有任何意见,也不觉得被说她相似是侮辱,大家都是爹娘生养的人。
之所以心中懊恼,是薛贵妃这明晃晃的恶意和针对。
刚刚才说水儿出身贱,又拿这些不是真夸人的词来形容她,其含义不言而喻,句句都是在指桑骂槐。
说她身份低,仗着脸勾人,傻子都听得出来这层意思。
薛贵妃的宫女提示她:“娘娘,这位是紫微伯家的小姐,应不是舞姬的姐妹。”
薛贵妃哦了一声:“紫微伯家的?就是被夫君休了,至今仍在娘家待嫁的那位吗?”
沈琼芝勉强道:“娘娘想是记错了,妾身与前夫是和离,并非休妻。”
薛贵妃笑:“又有什么区别?你那前夫向来是个聪明体面人,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,什么脏事臭事都会遮掩起来,不然,丢的也是他孙家的脸。”
沈琼芝沉默了。
其他人也都渐渐收声,水儿察觉到不对,缩在一旁瑟瑟发抖,大厅里气氛骤然凝固起来。
薛贵妃勾唇:“怎么不说话了,你是觉得我说错了?”
沈琼芝轻声道:“妾身不敢。”
薛贵妃转着手中的轻纱团扇,面上的表情阴晴不定。
得宠多年,又协理六宫,薛贵妃一直以副后身份自居,吃穿用度仪仗规格只比皇后差那么一丁点。
再加上皇后性格温吞忍让,越发助长了她的狂妄和自傲,心底时时盘算着取而代之。
她和皇后都没有亲生皇子,只能想办法在太子身上动心思。
只可惜太子对她一直不冷不热,连她主动送上嫡亲侄女都不要,非要这么个和离过的破鞋。
薛贵妃能固宠这么多年,还是有几分心思在的。她看出齐王的潜力,转头送了另一个庶出侄女过去,总算是成功了。
可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,她愕然发现,那个紫微伯府竟敢公然和她们薛家作对!
薛家的子侄坏了事,想把责任推到同僚沈云柏身上,沈云柏却在太子暗中帮助下反将一军,让那个子侄受了惩罚。
薛家亲戚看中外头郡县的几个庄子,沈云松也看中了,居然求了齐王给弄了过来。
薛贵妃不解为什么这么一个不值钱的新贵家竟敢这么张狂,更不解为何明明是她的侄女婿,却帮着外人。
直到有人告诉她沈琼芝和太子齐王的勾搭韵事,她才反应过来,气得暴跳如雷。
敢情是把自家女儿当粉头,吊起来卖高价呢!
这样下贱的人家,也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?!
于是,她和几个心腹宫女好一顿密谋合计,举办了今天这场宫宴。
本就一肚子恼恨,在看到沈琼芝那张倾城的脸后,心中的恨意越发浓烈了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