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府,素安堂正厅。
姜氏端坐上首,眉宇间却掩不住一抹愤怒和忧色。
她越想越气,猛地一拍桌子,“岂有此理!永昌公主中毒一事子虚乌有,就算是真的,怎么能怪到圆圆头上!”
“那些言官,分明就是没事找事!”
苏衡坐在下首,脸色也不太好看。
他今日在国子监,从消息灵通的同窗口中得知,御史弹劾大妹圆圆一事。刚他将弹劾一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姜氏。
苏沄在一旁,听了,也是气得不轻,又担心宫里的姐姐,忍不住插嘴道:“那怎么办?姐姐会不会有事啊?”
“娘,云云,你们别急,圆圆没事。陛下怒斥了黄御史,将他贬去了南疆,还夸了圆圆。”苏衡连忙安慰道。
但姜氏仍是越想越气,忍不住拍案而起,“你爹也是,这个时候被派去冀州办差,真是靠不住!”
“娘,这不是谁也没料到啊,而且爹不是被陛下派出京的吗?”苏沄弱弱地道。
姜氏一怔,旋即怒气更盛,“你姐姐都被人诬蔑,正要人在朝堂支持时,他都不在,我还有什么好指望他的!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苏沄还想说些什么,被苏衡拉住。
这时候与其让娘亲忧心忡忡,不如让娘亲冲着父亲生气,反正娘亲生父亲的气都习惯了,气过了就就好了。
只是家中,除了父亲,没有人能在朝堂上声援圆圆,着实不妥。
苏衡握紧拳头,暗下决心,一定要好好读书,早日入朝为官,为圆圆撑腰!
“娘,我想进宫看看姐姐。”苏沄拉着姜氏的衣袖,眼眶红红的。
“之前在王府的时候,您就没有带我去看姐姐,现在姐姐当了贵妃,五皇子和永宁公主都快半岁了,我这个做姨的,都没有见过呢。”
姜氏何尝不想进宫看看大女儿,可是……
“你姐姐前些日子一直住在乾元殿,不便召人进宫,后面搬宫,又接手宫务,事务繁忙,前几日还送话出来,说等过几日将一切理顺了,就接我们进宫。”
“现在出了这样的事,也不知道这时候进宫,会不会给她添乱……”姜氏面露难色。
苏衡沉思片刻,说道:“娘,不如我们递消息进宫,先问问。”
姜氏点点头,“也好,你这就派人去。”
乾元殿,御书房内。
裴景珩坐在紫檀木雕螭龙纹书案后,批阅奏折。
他眉心微蹙,显然奏折上的内容,让他有些不悦。
福顺悄声进殿,躬身立在一旁。
他知道,陛下如今正在为永昌公主中毒一事烦心。
虽然黄御史已经被贬,但永昌公主中毒是事实,宫中防范如此疏漏,实在不该。
“查得怎么样了?”裴景珩放下手中朱笔,揉了揉眉心,沉声问道。
福顺连忙上前一步,回禀道:“回陛下,奴才查到……”
他顿了顿,偷偷抬眼看了看裴景珩的脸色,见他没有不悦之色,才继续说道:“是永昌公主身边的一个奶嬷嬷,暗中给公主下毒。”
裴景珩猛地转身,眼中寒光毕现,“奶嬷嬷?她为何要毒害公主?”
福顺咽了口唾沫,继续说道:“那奶嬷嬷招供,说她也是受人指使,并不知晓幕后主使是谁。”
“她说,有一个小太监拿着她孩子的虎头帽威胁她,让她每日在喂养公主之前,偷偷服用一种慢性毒药,喂奶之后,再服用解药。”
“如此一来,毒性便可通过乳汁进入公主体内,毒素积少成多,便会爆发。”
裴景珩眉头紧锁,“那小太监呢?”
“奴才找到那小太监时,他已经悬梁自尽了。”福顺的声音更低了。
“不过,奴才在他房中发现了一些线索,指向宫外,但都断了。”
裴景珩怒火中烧,一掌拍在桌上,桌子顿时四分五裂,“查!给朕继续查!就算是掘地三尺,也要将幕后之人给朕挖出来!”
“奴才遵旨!”福顺忙应道。
裴景珩深吸一口气,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,眼中闪过一抹狠厉。
永昌是他的女儿,谁敢动她,他绝不轻饶!
幕后黑手拿永昌做筏子,剑指沅沅,意在后位,他亦绝不能容忍!
他倒要看看,是谁竟如此胆大包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