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说在场数人,谁的神情最轻松,当属江善无疑,她后背靠在椅子上,手上捏着鲜花团子,津津有味的啃着,明显就是来看戏的。
接到睿王府有请的消息时,她脑中略微一想,就差不多明白所谓何事,如果是其他事情,她不一定会来,但看江琼的笑话,她怎么能缺席呢。
睿王用眼角观察着江善的动静,见她在睿王妃的话音后,重重地点了下脑袋,没忍住嘴角抽搐一下,就这没心没肺的模样,进宫能活过半载吗?
而且,瞧着侯府是要站在自己女儿身后的,那慎妃和二皇子那边。。。。。。他转动的大拇指上的玉扳指,脸皮下有犹豫和挣扎闪过。
二皇子已经成年,且在前朝颇有贤名,这无疑是一个优势,只是慎妃近来的圣宠,似乎肉眼可见地减少,都说母以子为贵,那同样子也以母为贵,有一位不得圣心的母妃,二皇子且能得陛下多少看重?
至于这位江二姑娘,就算她的进宫,是陛下为推行政令而刻意安排,但只要她能生下皇子,那可就是所有皇子中,出身最高的一位。。。。。。
现在唯一让他迟疑的就是,对方能不能顺利诞下皇嗣,或者说她诞下皇嗣后,有没有能力将其养大成人,毕竟后宫夭折的孩子,从来不在少数。
睿王思绪纷繁,时而皱眉时而眯眼,心中暗道:不急,不急,陛下正值盛年,他还有时间好好斟酌衡量。
注意到睿王眼底的深思,江绍鸿慢悠悠地抿口茶,从得知江善的位份起,他这几日一刻不停地在想,陛下真的仅仅是为推行政令,以身为天下百姓做表率吗?
他想到之前被查出私开海禁时,陛下格外的宽容大度,想起那赏给江善的玉佩,以及那位只知其名不见其人的顾先生。
之前他们猜测他是哪位皇室宗亲,可若是再大胆一点呢。。。。。。
他忍住狂跳的心脏,不敢再往深里想,但那微微抖动的脸皮,无疑暴露出他内心的暗喜。
两位当家人闭口不言,睿王妃冷眼瞥向陈氏,不客气地质问道:“侯夫人,还请你实话实说,江琼到底是侯府的姑娘,还是被调换的商户女!”
“这。。。。。。”陈氏欲言又止,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。
商户女这三个充满鄙夷的字,让江琼身子狠狠一抖,踉跄着扑到陈氏脚边,抱着她的双腿哭诉:“娘,您告诉她们,我不是商户女,我是您们的女儿啊!”
她抬起泛红的眼圈,梨花带雨地哀求:“我的名字在侯府族谱上,我就是侯府的人,娘,您快告诉她们,告诉她们呀!”
到底是养在身边十几年,陈氏一时哪能狠得下心,拍着她的肩膀看向睿王妃,“。。。。。。阿琼是我们侯府的女儿。”
“你们是不是觉得,我睿王府可以任人糊弄?”睿王妃冷笑两声,直言不讳道:“之前我还奇怪呢,好好的侯府贵女,如何满身小家子气,不如请侯夫人告诉我原因?”
陈氏理屈词穷,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。
睿王妃见状步步紧逼:“我就不信这世上,还没个公道可言,再不济,我便舍下这脸皮,去请太后娘娘做主,我堂堂睿王府的世子妃,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觊觎的!”
她的眼睛不着痕迹瞟过江善,又十分自然地收回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