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借母后的话,死罪可免,活罪难逃。”盛元帝看向太后,“慎妃禁足长春宫,无召不得出,长春宫上下宫婢,俱交由司礼监审问,凡与此事牵连者,一律杖毙,其余奴婢调往别处,另,近年来宫内奴婢冗余,司礼监审查记录后,交由贵妃费心定夺,将到年龄的奴婢放还出宫。”
按照历来的惯例,宫婢内侍年满二十五后,可以报给上面管事,请求放还出宫。不过内侍离宫的很少,毕竟身体有缺陷,宫婢倒是有出宫的,但大部分的宫婢,还是选择留在皇宫。
原因很简单,进宫之后便是身不由己,当牵扯进某些阴私隐秘时,离开皇宫只会死得更快,而有些宫婢则是考虑到年龄问题,再则已经习惯皇宫的生活,或是怀揣着某种野心,根本舍不得离开皇宫。
但很明显,这次放人出宫,不是看个人意愿,而是看司礼监的审查。
想必经此一事后,各宫都得折损不少人手,特别是慎妃,身边的宫婢一个不剩,既没人手,又无圣宠,就如那拔了牙的老虎,看似威风,实则不堪一击。
但这正是江善想看到的,后宫中奴婢庞杂,关系更是复杂纠葛,真真是剪不断理还乱,倒不如直接釜底抽薪,把有问题的都放出宫,而没了这些趁手的奴婢,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阴谋诡计,怎么也得少上大半。
皇帝继续道:“二皇子举止莽撞,强闯慈宁宫,使太后受惊,此为一错;不明事理,偏听偏信,枉顾朕和太后往日教导,此为二错;自今日起,每日抄《孝经》三十遍,禁足景安殿,直到大婚方可出。”
二皇子尚未成婚开府,仍住在皇宫之中。
慎妃神色微变,抓着儿子的手收紧,比听到自己的惩罚,还要愤怒和心慌。
陛下这是什么意思?让阿曜抄写《孝经》,是觉得她的阿曜不孝吗?这个名声一旦传出去,她的阿曜还怎么抬得起头?
不行,绝对不能影响到阿曜的名声!
她满含期待地去看太后,眼里的乞求不言而喻,想让太后为二皇子求情。
可惜,太后似是精疲力竭,撑着额头闭目养神,没给慎妃半个多余的眼神。
说老实话,纵使她疼爱二皇子,也不得不承认,他今日所作所为,实在有失理智和稳重。
见状,慎妃满心失望,脸色肉眼可见暗沉下来。
盛元帝可不管慎妃怎么想,低沉的嗓音没有丝毫停顿,“通知二皇子的奴婢,杖毙,服侍二皇子的内侍,眼见主子犯错,而不加劝诫,杖毙!”
两声杖毙只隔了短短两息,却让众人后背渗出冷汗。
太后刚提起见血不吉利,转眼陛下就要杖毙宫人,难不成这是不满太后,对慎妃和二皇子的维护?
脑中闪过这个想法,众人连连垂下脑袋,遮住脸上浮现的异色。
那边盛元帝对太后道:“母后放心,都说朕乃真龙天子,有朕坐镇皇宫,那些魑魅魍魉,岂敢人前现身,再有贵妃精心操办,定让您的千秋寿宴圆满结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