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氏闭了闭眼,老夫人之前的话,多少点醒了她,她虽然心疼女儿,但儿子才是她往后的依靠,当一个人对旁人有所求时,就再没有往日的硬气和随意。
被母亲半是搀扶半是拖拽地往前拉,陈昕言充满敌意地回过头去,这目光携带着仇视和恨意,“你等着,我一定不会放过你,你欠我一条命,这辈子都别想还清。”
江善听见这话,立即紧皱起眉,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,像是有雷光闪过,她缓缓开口:“我不欠你,种什么因,得什么果,你将一切归咎到我身上,不过是想减轻你的负罪感,你以为这样麻痹自己,你失去的孩子就能原谅你了吗?”
陈昕言瞳孔猛然收缩,脸上的血色一瞬间消失地干干净净,整个人呆呆愣愣的,任由马氏拉着往前走。
望着一行人的背影消失,江善与周曦不紧不慢地抬脚离开此处。
“你这位表妹。。。。。。”周曦摇摇脑袋,脸上似有感叹,“一手好牌打得稀烂,那姓沈的虽然长得不错,可我瞧着就不像个好人,说话听起来温润轻柔,却总让人感觉不舒坦,好像话里有话似的。”
江善望了眼湛蓝的天空,悄然叹息一声,轻声说道:“她呀,只当自己是沈恒枫的恩人呢,给他置办房产,大方的送银子,说是有求必应也不为过,甚至一直以此为荣。”
因为沈府的落败,两人在这场关系中,身份发生剧烈颠倒,原本只敢偷偷关注的人,突然变得近在咫尺,她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救赎者的模样,沾沾自喜的以为,沈恒枫是因为她而重新振作,却不知自己早已落到别人手心。
周曦听得张口结舌,鄙视地吐槽道:“她是脑子有毛病吧,那样一个罪臣之后,不说离得远远的,还巴巴地贴上去,你贴上去就算了,现在是他靠着你,你这表妹怎么还一副挺不起腰的模样,看得我都着急。”
“表姑娘恐怕是喜欢这种,拯救一个人的优越感呢。”红绡听到这里,没忍住插了句话,“她将那位沈公子,看做是需要依附她的人,一腔的温柔和包容,全倾注在对方身上,哪里还硬气的起来。”
江善赞同地点了下头,眉间震撼和困惑参半,“我不明白她怎么会有这种古怪心理,但很明显的是,沈恒枫根本不需要她的拯救,且还将她牢牢把控住。”
或许是有前世的经历,她如今对于感情一事,是理智多过情感,你可以喜欢一个人,却不能因为喜欢的人,而丧失自我,在对方的甜言蜜语中,逐渐迷失自己。
周曦同样不理解,她就算喜欢一个人,也不可能为了对方,而抛弃尊严和骨气,她最喜欢的一句话便是,君若无情我便休,自此山水不相逢。
她可以喜欢江擢那张脸,也可以在发现他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好时,干脆利落地将他抛到脑后,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,长得好看的男人满街跑,这一个没有了,下一个更好。
两人默默地相视一眼,俱从对方眼中看到大为震撼四个字。
“你这位表妹,也是没谁了。。。。。。”周曦握着江善的手,眼里闪过几缕同情,有这样一位脑子不清醒的小姑子,以后的日子怕是别想平静了。
江善闻言苦笑一下,叮嘱她路上小心后,亲自将人送上马车,看着马车走远,这才折身返回琅萱院。
而此时的文阳侯府,陈氏也正依依不舍地,送江琼上马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