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生们都散了,只有秦婉婉坐在办公室里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突然,有人拍了拍秦婉婉的肩。
秦婉婉抬头,看到了梨医生。
梨医生笑了笑:“你和那位患者的事,我多少也听了一二,秦医生,你还记不记得做我们这个行业,最忌讳什么?”
秦婉婉沉默。
梨医生却说:“一最忌讳太过共情病人,二最忌讳对患者动情。”
“秦医生,你是个好医生,院里也有送你去国外学习两年的计划,你前途无量,不要将未来耗在一个一眼就能望到头的病人身上。”
“且你我都知道,除非奇迹出现,否则宋先生…时日无多。”
梨医生叹息一声,再次拍了拍秦婉婉的肩:“生死本就是常态,作为医生,你该振作起来。”
梨医生走了,办公室里只有秦婉婉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。
秦婉婉笑了,笑着笑着就哭了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。
棍棒不打在自己身上怎么能叫疼呢?
道理秦婉婉都懂,可让她怎么接受?
宋以朗那么一个…活生生的人。
癌症没有让秦婉婉恐惧,秦婉婉恐惧的是…
宋以朗确诊癌症的那些日子。
如果不是没办法了,如果不是过得太苦了,宋以朗怎么会选择离婚,怎么会一个人孤零零的告诉她:我没有家了…
很快,秦婉婉的电话响起,是急诊的医生:“秦医生,宋先生醒了。”
秦婉婉只能赶紧擦干眼泪,装起手机,朝着急诊而去。
宋以朗已经上了呼吸机,手背上也打了针,整个人的脸色好多了,但是就那么愣愣的看着窗外的景象,像一个木头人。
秦婉婉看得心疼:“等他打完针,就转到肿瘤科吧。”
刘医生:“可以,但你不能是他的主治医师。”
秦婉婉笑了笑:“我明白,会安排给梨医生的。”
刘医生摇摇头,拍了拍秦婉婉的肩:“好好陪陪他吧。”
这时,护士也过来了,盘里端着宋以朗止疼的针水。
秦婉婉接过:“我来给他打就好了,你们先去忙。”
刘医生和护士对视了一眼,便都走了。
秦婉婉走过去:“想什么呢?这么入神?”
宋以朗回过头,看到的就是秦婉婉穿着白大褂的模样,很漂亮,很好看,妥妥的白衣天使。
宋以朗笑:“头一次见你工作的样子,倒是跟平时不同。”
秦婉婉戴上手套配针水,她手法很熟练,宋以朗莫名的觉得…挺好的。
秦婉婉就该在她的岗位上闪闪发光,不该被他拖累,现在知道,及时止损也好。
秦婉婉说:“无论是这个时候的我,还是私下里的我,对你的心,始终未曾变过。”
秦婉婉走过去,将宋以朗侧身,拉下他的裤子,给他臀部来了一针。
宋以朗觉得有点尴尬,但秦婉婉却面色不改。
做完这一切,秦婉婉洗完手便过来,捧着宋以朗的脸,在他错愕的神情中在他额头印上一吻:“你只是生病了,没关系的,我不会走的。”
“宋以朗,你要好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