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彻儿,这些事明日再说。”皇后打断了萧明彻的话,关切地看向皇帝,“陛下操劳过度,还是早些歇着吧。”
皇帝撑到此刻未就寝,是为了确定梁王的死活。
再不讨喜的儿子也是亲儿子。
见萧明彻将梁王府的事处置得如此妥当,皇帝顿时松懈了下来,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,微微抬手,示意萧明彻退下。
萧明彻退出坤宁宫,冷冽寒风扑面而来。
姚妃既死,梁王被擒,胜局已定。
萧明彻疾步往宫外走去,衣袍被冬风吹得翻动。
冷冽的寒气钻进他的鼻子,继而进入他的肺腑,非但没有令他难受,反倒令他愈发振奋。
出了皇宫,侍从牵马过来。
萧明彻翻身上马,却没有立即动身。
“主子?”随从见他骑在马上一动不动,小声地提醒道。
萧明彻回过神,并未出声,径直策马前行。
他没有回越王府,而是径直到了别苑。
不能陪着她一起守岁,在她的家里呆着,也好过一个人孤零零的回王府。
萧明彻进了宅子,径直往沈雨燃的院子走去。
她的小院门口,也悬着两盏灯笼,随着夜风摆动。
院门……并非他之前来的那样紧闭着,而是开了半扇。
萧明彻的心忽而快速地跳动起来,不过他仍理智地提醒自己,应该是别苑里的紫玉春草她们来挂灯笼时忘记关院门了。
他从那开着半扇门里往院里走去,目光猛然一滞。
屋子里亮着融融的暖光,透过窗户隐隐约约看得见有道纤细的身影坐在窗前。
是燃燃?!
萧明彻难以置信,立即飞奔上前,推开了房门。
珠帘晃动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坐在妆镜前的女子没有回头,继续涂抹着胭脂,漫不经心地问:“紫玉,是陈风他们回来了吗?”
这声音熟悉而温柔,曾令他魂牵梦萦。
萧明彻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情绪,快步上前,将妆镜前的人搂在了怀里。
脂粉盒子掉到了地上。
沈雨燃从镜子里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,有些诧异,却更是安心的笑意。
“宫里的事都结束了?”
“结束了,都结束了。”萧明彻紧紧搂着她,声音里带着不确定和不自信,“燃燃,你不是……你不是十日前还说到岭南了吗?怎么回京了?”
沈雨燃轻笑起来:“那会儿我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,故意让暗风那样给你传信的。”
“为什么?你怎么突然决定回京了?”
萧明彻将她从绣墩上提了起来,掰正她的肩膀,仔仔细细端详着她。
此刻的沈雨燃穿得隆重,一袭惹眼的银红锦衣,脖子和袖口都缀了兔毛保暖,愈发衬得她粉腮如雪,滑腻如酥。
她头上戴着金钗,额间贴着花钿,两道黛眉描得柔情婉约。
萧明彻一时看得痴了。
“都这么晚了,还梳妆打扮做什么?”
沈雨燃莞尔:“等你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