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徽宜拿着东西就跑了。
巷子里有路灯,不黑,沈聿青还是将车往前开了一些,停在了巷子口。
他偏头看向她的背影,看着她的脚步焦急凌乱,一直看到她小跑进了宋公馆,才驱车离开。
他回了洋房。
沈聿青没有开灯。
他孤身站在窗边,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烟,一根一根的抽着。
窗外的树影在摇曳,静的能听到风吹过带起树枝的沙沙声。白雾缭绕在夜色当中,他有些失神。
他一直从想和宋徽宜睡,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。
好看,想睡她。
她问他是不是睡过之后,就不会再打扰她了,他说会打扰的。只是普通见面,而不是现在这样想要睡她。
这是实话,他问的时候他没多大感觉。
偏偏他回答她之后,宋徽宜就答应了。
她答应的爽快,答应的真诚,她想让他别再找她,她想远离他!
想到这儿,沈聿青的心就如拉不开的绳结,越想解开偏偏越拉越紧,让他喉咙哽塞呼吸都不畅快。
“就这么想要离开我吗?”他用力的吸了口烟,呼出一口浊气,揿灭了烟蒂。又抽出一根点燃,看着它燃了半支才放到嘴边,“宋徽宜,听到我说不睡你,就那样高兴吗?”
他叹了口气,烟雾随着他的气息晕开,脑子越来越清醒,内心越来越混乱,他的喉咙更不畅快了。
还需要问什么?她当然想!
她在车上,从他身上下去,跑的飞快,连头都没回!
沈聿青想要睡她的心,想要将她拴在身边的心,没有得到同等的回应。可这点回应也是空的,他没有对女人提过第二次兴趣。
宋徽宜想要的,刚好就是他给得起的。她想要他远离她,而他和她翻云覆雨过后,也要远离她的。
“我到底在烦些什么?”沈聿青问自己。
他又想:“宋徽宜现在在做什么?会和我一样烦闷吗?”
这样想着,答案又是呼之欲出——
她不会!
她哪里会为他烦闷?
他让她回去,他放她走,她高兴得像只小鸟一样!他在这儿消解愁闷,她指不定已经做上她的美梦了!
沈聿青心里的那根绳索扯得更紧了,几乎扯住了他的四肢百骸。指尖突然一烫,他低下头,才发现指尖的烟已经烧到了屁股。
沈聿青的愁闷,在这一刻解开了。
自始至终,他只是想要宋徽宜的心甘情愿罢了。
他在宋徽宜这里受了好几次挫折,她没有一步走在他想要她走的路上。如今就算两个人要形同陌路了,也是她先开的口。
这是他没经历过的,他此前从未受过挫折!
他没尝试过失败,无论是情场上还是战场上,他一向提枪只打胜仗,从没有败着回来过!
可他在宋徽宜这里受挫了。
沈聿青将他理解为男人的要强好胜,男人的自尊心,男人想要掌控女人的霸道,他只是不喜欢突如其来的落差罢了。
他的手压上烟盒,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,正如他空落落的心。
他将烟盒随意的扔在垃圾桶里面,不再想这件事。
他上了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