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聿青常年打仗,简单的包扎术了熟于心。
车上有备用的药箱,他给她做了紧急处理。
然后,他用毛巾细细的将她脸上的血擦干净,鲜血下面的脸庞苍白瘆人,涂了唇脂的唇瓣都没了血色。
她疼的咬自己的下唇,都咬出了血。
沈聿青天不怕地不怕,这会儿却怕得一直在颤抖。
留在饭店的军官已经提前打了电话去,他们到地方时,军医已经在候着了。
军医在旁边取着子弹,他在旁边看着心疼。
她每一次吃痛的叫声,都让他心中揪痛,紧接着是无穷的愧疚。
他两次让她受伤了。
上一次是手腕的骨节错位,这一次又让枪打中了肩膀。
她被人挟持,他们目光对上的瞬间,他就知道她想反击。
沈聿青配合她转移男人的注意力,而宋徽宜悄无声息的将藏在腕间的水果刀枪拿出来。
他们成功了。
可他却恨自己,在那一刻没办法保护她!
目光紧紧的锁定床上的她,有人帮他处理腰间的伤势他都不觉,眼睛几乎没有眨过,一瞬都没有离开过。
手术进行了两个小时,军医包扎好后离开了房间。
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个。
沈聿青握着她的手。
“对不起徽宜!”他的头抵在她的手背上,懊恼自责涌上心头。
他沉了口气,久久说不出下一句话。
他一向嘴皮子利索,这个时候却说不出一句话。
“不是你的错。”
她没有睁眼,声音软绵无力,虚虚的回握他的手,
“沈聿青,你已经把我保护的很好了。他们有备而来,把我们堵在没有掩体的走廊,若是没有你,我命都交代在那里了。”
这是实话。
是他给她找了掩体,也是他在电光火石之间将她扑倒在地。
不然,她的命就没了。
他摇头:“要不是我,你不会遇到这些。”
“你也钻牛角尖了。”她虚弱的笑了一下,刚想继续说话,却感觉手背一片温热。
滚滚热泪落在她的手背上。
她睁开眼,偏头看他,却看见他的头仍是抵在她的手背上,低着头看不清楚他的神情。
他在哭。
他在自责,在内疚。
她能感受到他的眼泪润湿了她整个手背,心也一寸寸的揪紧了。
“别哭。”她说,“你身上大大小小很多疤痕,是你的勋章。我和你并肩作战,如今也在身上留了一处勋章了。”
沈聿青听了,眼眶更是一热。
他无数次看过她的身体。
她的身体洁白无暇,没有一丝疤痕,如今却因为他,身上要留下一个疤痕。
枪伤,最好的祛疤药,都只能淡化,细看还是能看见。
她却淡然一笑,很快接受了。
宋徽宜说:“你上来,和我一起睡一会儿吧。”
床很大,她靠在床边,里面还有一大片位置。
沈聿青闷闷的嗯了声。
他的头从她的手移开,背对着她站起。
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脆弱的模样,很快整理了自己的情绪,又恢复了以往吊儿郎当的模样。
只是眼底的红出卖了他。
他腰部只是擦伤,没什么大碍。
他换了身衣服,躺在了她的旁边。
“今天刺杀你的人是谁?”宋徽宜问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