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寻彦被推出走廊去,他头上还扣着一顶黑色鸭舌帽,与柯虞先前带走没还的那个一模一样。
帽檐打下阴影,紧紧掩盖住了他那双通红的眼。
“到底怎么回事儿?你这一身伤,今天干什么去了?”搜小说
祝云言态度并不好,开口就是一连串质问,质问完还不给他回答的机会,又紧接着指责,“木鱼弄成这样跟你有关系吧?
我们问她,她什么也不说,只一个劲儿的哭。
尤其提到你,她就越哭越厉害,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?你说话,说话啊!”
“冷静一下言言,”唐苒担心地拽了拽祝云言衣角,小声劝阻,“你总得给他说话的机会呀。”
“行,”祝云言没回头,目光全程锁住江寻彦不松,生怕漏捕一丝端倪,“你说。”
江寻彦没打算隐瞒,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向她们讲述,并坦明了身份和隐瞒的理由。
“操。”
祝云言耐心听完,面色虽仍不和悦,可倒也缓和了不少,“你怎么心思比女的还细?不就是操管着一家可能不干不净的娱乐会所吗,你没真的干什么不就行了?你怕木鱼介意什么。”
“对呀,这有什么呢?只要你清者自清,大家都不会介意的。”
唐苒也悉心调解,“更何况鱼儿是怎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?她喜欢你这个人,就会坚定的帮亲不帮理、无条件的支持你,在她心里,你就是哪哪都好的。
其实,她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,偷偷喜欢你喜欢了好久好久。
一直以来,无论你做什么,她永远都是无条件相信你,觉得你做任何事都是有你自己的理由。
可你……唉,你或许是低估了她对你的喜欢。
她应该是什么都知道了,但是产生误解了。她可能以为你是怕她攀全富贵才瞒着她呢。”
“那这误会就大了,你得尽早解释。”祝云言耸耸肩,抱膀往身后墙上一倚,“她那性子,越是不说,心里憋的就越多。还喜欢胡思乱想,那得多难受啊……到最后都能把自己给活活愁死。”
“嗯嗯。”唐苒深有同感,连连点头附和,“等明天她醒了你好好向她解释解释,别叫她伤心。”
“不了,”江寻彦微不可察叹息一声,摇了摇头。他声线低沉喑哑,甚至还有些颤抖的哽咽,“我明天…可能就坐牢了……”
“啊?”祝云言惊诧,“坐牢?你坐什么牢?”
柯虞亦是魂魄离体,当即蜷腿,本能地想腾身而起冲出去!
结果一时着急,都急忘了自己小腿骨折,这一下肌肉用力,小腿缝线的伤口直接就像被活生生又撕裂了一般!
又仿佛被人拿刀子划了道又深又长的血口子,火辣辣的痛感烧灼,疼得她撕心裂肺,又猝不及防,实在忍不住痛呼出声!
“啊!——”
这一声不仅惊醒了睡眠中的林子阳,更吓得外面的江寻彦瞳孔骤缩,迅速推门闯入!
结果没留意到柯虞就坐在门后,这一推,门板直接大力撞上柯虞背脊,甚至还抵着她擦地滑开了一段距离。
“咚——”
直到一声门板碰骨头碰头的闷响提醒——
江寻彦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门后有人,他赶忙松手,好在门敞开的缝已足够他侧着身子进去了。
他贴着门框进门,一低头就看见坐在地上疼得脸色煞白、眼泪都流了几行的柯虞。
以及她身旁蹲着的小个子姑娘——头发睡得凌乱,面容大惊失色的林子阳。
江寻彦面色紧张,急忙弯下腰去,伸出手踌躇了半天却不敢动她。最终他冷静思忖片刻,找了找角度,小心翼翼地拦腰将她从地上拾了起来。
唐苒赶紧按铃叫医生。
江寻彦把柯虞抱回床上轻轻安置下,柯虞却不撒把,死死揪着他黑色卫衣领口询问,“你怎么了?你为什么会坐牢?”
不是质问,不是责怪,而是为他担忧的询问。
“一会儿再说,先让医生给你检查。”
“我不要……”
“听话。”江寻彦没有顺从她意,强行摘下她钩子一样的手,闪到一旁给医生腾位置。
医生仔细检查着,眉头愈发皱紧,脸色也凝重起来,“伤口出血,有挣裂可能,需要进一步检查。”
又进行了一系列检查,确定伤口挣裂,且体内用来正骨的那些打在血肉、骨头上的钉子以及钢板都有错位现象。
所以,手术需要重做。
需要切开石膏,生生撕开黏长进血肉里的纱布,再把通红细嫩的皮肉重新拆线、剖皮,重新正骨固定、缝疤、打石膏……
重新把那些锥心的苦痛更加深刻地咀嚼一遍……
手术耗时150分钟,江寻彦及祝云言三人一直等在手术室门口。
末了,挨医生训斥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