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几个账房都是孟明利的贴身手下,听到这话都不由得暗暗胆寒。
李阳那是什么样的人物?在丰州雷厉风行,光是斩杀的官员就不知多少。
自己这位会长是财迷心窍,竟然敢和这种人作对?
其中有个人小声说道:“会长,我看此事不妥呀。那李阳可是个精明人,咱现做的账难免留有破绽啊。”
“万一让其看出,那可是身家性命的大事,还是吃得这个哑巴亏吧。”
孟明利恼羞成怒,怒道:“放屁!几千两银子我倒是送得起,可李阳并不索贿,而是愣抢啊!”
“今天摆咱们一道,若是不有来有往,以后便会把咱们商会当成软柿子,那可是个无底洞!”
“听我的,隔行如隔山,他不过是个书生出身的官员,懂得什么账目?你们做仔细些也就是了。”
这些账房先生都写得一笔好字,立刻便开始忙活了起来。
有书法好的人模仿王家堡村民那拙劣的笔迹,做了一本假账。
在古代识文断字的乡下人很少,只有寥寥数人是签了自己的大名,绝大多数都是盖的手印。
这些人也都模仿着手印的位置和大小,只用了半个多时辰,一本假账已然做好。
要说这孟明利还真小心,生怕墨迹太新,手印太过鲜红。
还拿到院里彻底晒干之后,用鸡毛掸子来回刮扫,使得墨迹和手印显得较为陈旧,这才放下心来。
自己翻看了一遍,觉得毫无破绽,这才拿着这本假账急匆匆赶到了州府衙门。
还没进门,就看到牛二迎了过来,不耐烦地说道:“怎么这么久?找本账去了一个时辰,还以为你老小子跑了呢!”
孟明利点头哈腰地说道:“小人岂敢,只是因为那些账房办事不力,把这账本给存档了,好不容易才翻找出来。”
二人匆匆进了里院,李阳早就在那里等好了,孟明利双手将账本递了过去,心怀忐忑站在一旁。
这账本若是让旁人看,那还真是瞧不出丝毫破绽,可是李阳那是何等精明之人,只略略一翻便瞧出了毛病。
账本每一张纸上或是签字,或是画押,看似没什么大毛病。
可李阳目光敏锐,翻了两页便看出那些手印有重复的迹象,又细看了几页,果不其然都是几个人的手指模。
李阳看破不说破,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之后,便命人取过火盆,亲手点了丢了进去。
“孟会长,本官在丰州任职,使用钱财的地方实在太多,难免有时会入不敷出,还要指望商会多出力呀。”
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,孟明利浑身一哆嗦,心里暗道:“这果然是个喂不饱的狼,明摆着敲竹杠啊!”
可嘴里只得答道:“大人放心,小老儿就是倾家荡产,也绝不敢耽误大人的政务。”
李阳听了哈哈大笑,把手一挥,牛二便薅着孟明利的脖领子回到衙门门口,往外一推便扬长而去。
孟明利气得浑身发抖,这简直是拿自己当成了盛钱的匣子,而且如此肆无忌惮,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!
等坐上马车刚回到商会,手下人便过来禀报道:“会长,有人送来请帖,来头可是不小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