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后的几天,日子过得平静
陶鱼每天听话地喝着李娟为她准备的汤汤水水,但依然不见她开口说话
倒是原先毫无血色的脸,养了几天,有了点人气儿。
陶鱼依然每天爬上那处高高的檐角,没人看到她是怎么上去的
不同的是,陶鱼会估算李娟回家的时间,提前下屋顶
大概她是怕李娟的唠叨。
这不
今天陶鱼给自己仔细洗了澡,收拾干净小屋,又去檐角上吹风。
风扬起她毛躁缺乏光泽的长发
那白纱巾也被洗了,如今细白脖子上淤黑的一圈,大剌剌地暴露在阳光下,其实那淤黑已经比先前淡了许多。
陶鱼观察着脚下这一大片
这里都是大杂院,一半是以前老旧的四合院,一半是烧火楼搭成的院子
然后院子里,墙与墙之间,犄角旮旯的,又搭建了许多棚屋,拥挤到了极限。
说白了,这里一大半都是破破烂烂的危房,还密密麻麻住了许多人。
且到了冬天这里也无法供暖,全靠各家烧煤和柴取暖生活
所以四处可见黑乎乎的煤渣堆,脏乱嘈杂,这就是原主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。
陶鱼将目光投向隔了几条巷子的对面
那一片天地和这里截然不同
那里绿树环绕,街道清洁,肃整的高墙筑起,坚固威严,大门外还设有岗哨,24小时持岗。
且墙内高高耸立的松柏绿荫被修剪打理得整齐划一,让人无法窥视。
只剩下树叶间依稀透着墙内簇新的瓦反射出的太阳碎光,再多的陶鱼也看不见了。
想起来了,那里可是人人称羡的某某区大院
对,是大院,可不是她住的这种大杂院,都叫院,可一个天,一个地
据说里面住的都是极重要的人物,普通人轻易进不去。
陶鱼盯着那些绿荫,目光悠悠,不知在想什么。
李娟匆匆推着板车回家,进了巷子,一路上和街坊打招呼都带着都笑模样,眼见着心情好了不少。
李娟心里高兴呢
多久了,她自己都不敢想前几年日子是咋扛过来的
以前鱼儿见天儿地跟失了魂似地呆坐着,不吭声,也不搭理人,有时能两三天都不吃不喝,跟阵风似的要飘走,让她这个当妈的心揪疼。
带去医院看了,大夫说是啥心理上的病症,得吃进口的药,但副作用大又贵,不建议吃,让在家好好养着,别刺激孩子。
李娟也不懂,即使那时候陶立军不同意,她还是咬咬牙让大夫开了药试试,可回家后鱼儿死活不吃药,还刺激得她越来越严重
李娟也就不敢再逼孩子,只能随着她,想办法让闺女高兴起来。
虽然她一边手脚不停地忙着生计,陶立军又指望不上,但女儿的事儿她时刻放在第一位
但即使这样,陶鱼也寻死了好几次。
如今,李娟见陶鱼三餐都能好好吃饭,每天她干完活回来,陶鱼还帮着捣拾家里
这不听到板车进院子的声音,陶鱼从小屋里出来,安静地接过李娟手里的菜,又帮着归置车上零碎的家伙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