归冥得了裴琰的准允,当即速速带人,直入沈昭昭的宫殿。也不远,就在贵妃禧云宫的旁边,跨过那小花园便是。
江云娆没作声,只是静静留在禧云宫里,等待审问的结果。
蛇毒一案,这背后之人是该出来认罪伏诛了。
她现在的心里,已经不似当初入宫时的什么都无所谓了。
因为有了孩子,在大周这样的封建王朝之下,她不愿孩子生出来,就有一个背负多条罪名的母亲。
她本人倒是无所谓,就是怕误了这孩子的将来。
从前谋害皇后一案,这冤屈想必是难以洗刷去了。
可现在蛇毒一案是与皇帝有着直接的联系,比前一案的性质更恶劣,她是想要一个好的结果的。
归冥几步路行至常青宫,巍峨高大的殿宇泛着金光,宫殿的奢华程度,堪比凤仪宫。
他站在殿里都摇了摇头,感叹着,沈家的确是不缺钱,夜明珠都能放随意摆在地上,堆了一堆,柱子都能自己再包一道金边。
归冥按着刀柄,清了清嗓子硬声道:
“臣奉旨调查上林苑蛇毒一案,如有冒犯还请娘娘恕罪。
沈妃娘娘宫中宫女意外身亡,臣有所疑虑,特奉皇上口谕提审沈妃娘娘
宫女正在给沈昭昭那葱白细长的指尖染红色蔻丹,她手指张开着,期待着那嫣红的指甲染成,
丝毫没觉得自己宫里死了人有什么不对,随即轻蔑一笑:
“你算什么东西,居然敢来提审本宫,给本宫立刻滚出去!”
归冥眉眼低压了几分,这沈家嫡长女果然如外界传闻的那样跋扈,富可敌国的沈家早已将她骄纵得目中无人,
在宫里肆意杖杀宫女也是如此的轻巧,
他沉声道:“沈妃娘娘可以不走,但臣是奉皇上口谕前来,臣只听皇上的
沈昭昭一把将染蔻丹的锦盒从茶几上打翻在地上,红色汁液横飞在羊绒地毯上,眼神嚣张:
“本宫就是不走,你要是敢在常青宫动粗,本宫一定不会饶过你!沈家如今在西境救灾,你且瞧瞧皇上帮谁
归冥冷笑:“臣着实不懂娘娘为何心虚,臣只是提审娘娘,娘娘只需跟着臣走一趟,又不是将沈妃娘娘给定罪了
沈昭昭一拍桌子站起身:“归冥,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,本宫哪里心虚了?是本宫身份尊贵,你没资格提审本宫
归冥道:“行,尊贵的沈妃娘娘,臣自知没那个资格提审娘娘,那就在常青宫里直接问娘娘,娘娘回答即可
沈昭昭靠在座位上,喝着一碗燕窝,懒声道:“滚!”
归冥不管,继续问:
“沈妃娘娘宫中亲信宫女,是娘娘自宫外带入宫之人,伺候娘娘近十年,这样主仆情分的人,娘娘不可能说杖毙就杖毙了。
换做寻常时候,臣自当不会过问,可这几日是宫中排查蛇毒一案的非常时期。
故而,臣心有疑虑,必须过问
沈昭昭吃着放了牛乳的燕窝,眼神淡淡:
“一个奴婢,死了就死了,犯了错,惹了本宫不开心,乱棍打死,有这么奇怪吗?”
归冥:“宫女秀秀,臣私下有去打听过,此人循规蹈矩,待人和善,又得沈妃娘娘您宠爱多年。
她到底是犯了多大错,竟会在新年之际,死在乱棍之下?
除此以外,娘娘宫中还少了一位老嬷嬷,娘娘可知此人去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