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哗然,纷纷怒斥怀王妃大逆不道,胆敢口出狂言。
锦玉被怀王妃这番疯狂的言论吓得魂飞魄散,瘫软在地,脸色惨白如纸。
她知道,完了,一切都完了,整个江陵张家都完了。
大殿中,那些同江陵张家有姻亲关系的大臣勋贵,也都瑟瑟发抖,恨不得此刻自己不在殿中。
他们惊恐地望着上首的太后和皇帝,心中忐忑不安,生怕惹祸上身。
裴景珩见怀王妃说得差不多了,一摆手。
福顺会意,带着两个小太监上前,其中一人手脚麻利地一掌敲在怀王妃后颈,怀王妃顿时白眼一翻,软绵绵地倒了下去。
“带下去,好生看管。”裴景珩淡淡吩咐。
两个小太监应声称是,动作迅速地抬着她就下去了。
锦玉早已吓得花容失色,瘫软在地,被两个宫女架着,如同一只断了翅的蝴蝶,狼狈不堪地被拖了下去。
临走前,她绝望的眼神直愣愣地盯着裴景珩,控诉他的无情。
宫人们训练有素,很快便将被怀王妃打翻的碗碟茶盏收拾干净,将地面桌案擦拭妥当,仿佛刚才的闹剧不曾发生。裴景珩端起酒杯,环视众人,嘴角噙着一抹淡笑,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未曾影响到他。
“怀王妃醉酒失态,不影响今日周岁宴,众位爱卿,还请继续畅饮,不必拘束。”
众人面面相觑,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惧和不安,虽不敢违逆圣意,但怀王妃方才那番大逆不道的话语犹在耳边回荡,谁还有心思饮酒作乐?
殿内气氛一时有些凝滞,众人勉强举杯,干笑着附和,只是那笑容,怎么看都透着几分勉强和不安。
丝竹声再起,歌舞继续,然而,原本欢快的气氛却荡然无存。
苏沅只觉得不少人脸上的笑像是糊上去的一般,僵硬而脆弱,仿佛下一秒就会碎裂开来。
她能感觉到,周围那些目光,有意无意地落在自己身上,带着审视,带着探究,甚至带着几分……幸灾乐祸?
苏沅心中冷笑,这些人,怕是巴不得看自己的笑话吧?
裴景珩似是察觉到苏沅的不安,不动声色地握了握她的手,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。
那眼神,仿佛冬日暖阳,瞬间驱散了苏沅心中的阴霾,让她莫名地安心下来。
是啊,有他在,还有什么可担心的?
她让身边宫女去传话给苏家人,让他们放心,该吃吃该喝喝,不必理会刚刚的闹剧。
宫女领命而去,苏沅暗暗吐出一口气,扬起笑容,继续同众人把酒言欢。
她知道,今日之事,绝不会这般轻易结束。
但眼下,显然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。
但她相信,裴景珩既然如此云淡风轻,必然此事同他脱不了干系,也已有应对之策。
她只需要,相信他便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