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磊被这转折转的一口老血哽在喉头,愤愤的拍拍小叶。
叶莲娜从碗沿子上抬起头,笑眯眯的:“怎么了唐哥?要做了他?”
唐磊:“不,帮我记下他,回头他家里老妈和妹妹来了,我高低得说两句!”
至于为什么不自己记?
别问,问就是脸盲。
他瞅这群毛子老感觉差不多的样儿,不是混饭混多了的,连名字带脸都记不住!
叶莲娜点点头,掏出小本本。
“不要慌,让我记一记昂!你说你妈和你妹做饭难吃!”
犯人刚才听到“做掉”都没变色的脸突然一僵:“别啊!”
“我胡说的!唐大厨我知道错啦……我有在好好种地立功的!”
旁边的犯人们哈哈大笑,顺便跟着踹瘸子那条好腿。
“他立功明明是为了换甜品!”
“快把这小子踢出去!”
“喂!你们几个……”
哄笑声里,唐磊无奈的扶额。
“唉,算了,这大半年没你们好好种地给监狱创收,好多菜也吃不成……”
他举起汤碗:“不管在座各位是狱警还是犯人,因为什么原因来到这里。”
“只为了咱们这大半年的辛劳努力!”
“干杯!”
毛子们哈哈大笑,跟着举起手中的大碗。
“唐大厨说的好,干了!”
“敬这一年的劳动和汗水!”
“敬越来越好的西伯利亚监狱!”“敬你们!我的兄弟们!”
“兄弟啊……”人群之后,食堂的旮旯里,有人喃喃自语。
“多么熟悉的话,有多少年没听过了?”
他旁边的人小声道:“长官,我们是不是应该再低调点?”
“万一被唐大厨发现你这个二区长来了!会出事的吧!”
“别怕,”一旁的五区长安东往大列巴上怼着蒜酱:“都吃上了。”
“唐总不会来抠我的喉咙!”
“说起来,大概有三十多年,没见过这一幕了吧……”
亚历山大微微笑起来:“安东,那会你应该还小,我们还没认识。”
“嗯,我是后来当的兵,”安东道。
“只是听说,曾有那么一个时代。”
他们有同一个信仰,见面互称达瓦里氏,人人都是兄弟,奔着同一个美好的目标……
“但那目标太远了,我们走不到了。”
亚历山大叹了口气。
怀念吗?
那个神奇的年代,也穷,也苦,但又奇特的充满了希望。
哪怕在最困难艰苦,最炮火连天的时候。
仍然有瘦骨嶙峋的音乐家相互支撑着走进会堂,为同样瘦弱的人们带去激昂的乐声。
有打空了武器的士兵,举着黑面包和板凳冲在最前线。
谁不怀念这样的年代,谁就没有良心。
但。
“谁想回到过去,谁就没有脑子。”
安东低声跟道。
“大哥啊,你说,我们当时究竟错在哪儿了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