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政殿内,严礼的声音还在继续。
不少大臣纷纷嗤之以鼻,御史台吹嘘拍马的功夫倒是一流,没等吐槽完,又听得严礼道:
“但陛下旧居藩地,对于朝堂之事接触甚少。左相曹观棋以病危三月之余,不见好转。”
“常言道:国不能一日无君。”
“左相乃是统领百官之首,故,左相职位也不能因此空虚。”
“陛下即位,正是用人之际。微臣提议,另立新相辅佐陛下稳定朝纲。”
“若是曹相身体安好,那便重新接任。”
严礼的话合情合理,掷地有声。
不少大臣开始交耳。
“相爷病危三月之久,药石无医,怕是命不久矣。”
“话虽如此,可曹相毕竟还没有去世,这就想着夺权?难道不怕曹相的报复?”
“依我之见,恐有人在背后指使。”
“还用依你之见,谁不知道严礼是东林的。连兵部的杨逸都投靠了东林,如今青衣派系所剩无几。”
“还是趁早站队,以免有后顾之忧。。。。”
正当众说纷纭之际。
右手文官行列,爆出一声怒骂。
“住口!”
站出来的是一位年过五十的老者,须发皆白,看似风年残烛,骂起人倒是龙精虎猛。
“升迁之事还轮不到你们御史台来指手画脚。”
“按照大魏律法,四品官员以下任免权由吏部起草文书,通过六部诸位尚书审核拟定。”
“即便是新帝继位,另立左相一职位,也要经过六部商议。”
礼部尚书谢宗元是前任御史言官,出了名的大魏第一“喷子”。
“谢尚书,此言不妥吧。”
严礼拱手而言:“左相身体抱恙,已有数月未曾入朝,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。”
“数月来,朝中大小事务一直是右相与六部商议,难道左相一日不好,职位就一直空缺?”
谢宗元察觉到了似乎有些不对劲,连忙扯开话题。
“老匹夫!”
“别在东拉西扯了。”
“官员任职之事,也是吏部的分内之事,任免左相与否,还轮不到你们御史台来操心。”
“怎么?上月弹劾兵部空虚一案,有眉目了?”
谢宗元短短一句话,如同开闸的洪水。
上月初四,女帝仍在守孝,故朝中大事都由右相与六部尚书商议。
御史台一名言官上书,弹劾兵部尚书庞统亏空军饷,贪污云州赈灾银一千三百万。
其后,这名言官意外死亡,大理寺联合刑部核查,时至今日,毫无线索。
“到底是谁在东拉西扯!”
“谢宗元,现在是讨论左相职位一事。弹劾一案,且之后再谈。”
首当其冲站出来的是兵部侍郎杨逸,曾是青衣党的一员,见曹相大势已去,便领投了门庭。
“左相职位很重要吗?”
“眼下边疆军事紧急,亏空军饷事关重大,已经危害到了江山社稷,你竟然说暂且不提?”
“陛下!”
说着,谢宗元连声跪到在地,高声说道:“兵部侍郎杨逸,尸位素餐放任自流。”
“多年来任职兵部侍郎一职位毫无作为,亏空军饷之事竟然毫不知情。”
“陛下,可斩杨逸!”
殿中数人还在激情对喷。
女官又对宋婉低语道:“云州之变中,谢宗元上书怒骂世宗皇帝不理朝政,被御史台踢了出来。百姓口中鲜有污名,为数不多的清官。除了户部尚书沈重之外,他是为数不多还留在青衣党的官员。”
清官么?
女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,似乎在想怎么把谢宗元拉入自己的阵营之中。
“有失礼仪!”
严礼谄媚吹嘘的功夫倒是不错,但对上言官出生的谢宗元,饶是讨不了一点好处。
眼见争论不过谢宗元,严礼只能愤然吐出这四个字。
可接下来谢宗元的一句话,却震惊全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