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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进梁河村 听心里话（第1页）

她说话的时侯，深情悠远地望着远处的高天流云。潘连霞顺着她的目光看出去，河水滔滔，远山横亘，似乎天地间山川都在回应着她的那番话--

站在不远处的潘连霞听见，出于女性，她趁机过来趋势说，“谷县长还记有情趣，诗兴大发。”谷瑞燕一听，轻盈的一扬头，“附庸风雅，见笑，见笑。”她手一挥，“咱走吧。”

宝骏车在狭长的山区公路上疾驰，宛若游龙，若隐若现，一会儿山穷水尽，一会儿柳暗花明。在约十五公里的一处桥上停下，谷瑞燕透过车窗问潘连霞，前面这个村叫什么，潘连霞思忖半天，以前其他副县长来检查工作她跟着来过，叫----她脑海在飞快地转着。这，谷县长来私访，也是考验政府办公室人员水平高低的，她立时打起精神，用眼扫了前方的村落布局，赶忙回答道，“这个村叫梁河村，是曹沟乡一个较边远的村。”

“喔-----梁河村。”

谷瑞燕举目眺望，只见午后的梁山岭头瑞气袅袅，山清水秀。突兀的岩石上一片苍翠，生机盎然。树木夹杂着红色或青灰色的石莲，静静地向人们展示他的勃发精神，置身这万木葱茏的大山，好像把人带到了“暮春三月，杂花生树，群蓉乱飞”的江南。真真令人心旷神怡。

看到村庄较为有致的布局，谷瑞燕的心里有点蹊跷，隐约令人不解，但又不好明言。只好耐住性子，一阵端详后说道，“这个村廓不赖呀，全村有多少口人，多大面积，有啥经济项目？这条路前方到哪，有贫困户多少？多少口人，那个部门在此包村扶贫，采取的有那些措施，山岭处还住多少人，路通否，水通否，贫困户中是否存在有弄虚作假现象？”一连串的询问让潘连霞--三人应接不暇，谷瑞燕一边听着，不时地陷入思考。稍倾，她下车到桥上扶栏而望，一条大河从南而下，山峦相依、山岭相偎、洪波涌起、百草丰茂、青山绿水、幸甚至哉。真是山东不山，梁河不干呀。真是条良河。自古道，有水人皆秀，山青人皆灵。”她转身对潘连霞，韩湛江，吕廷伟三人道，“今天是周五，在此包村扶贫的工作队员可能已回县城了，咱们分两个组，我和连霞到稍远点住户走访。”又指着韩湛江，吕廷伟二人说，“你们两个到村里以生意人身份走访，四点半到村部前汇合，议题给村里引资上项目。”韩湛江，吕廷伟心里一愣，甚是担忧，充记忧虑地说，“谷县长，你这样作太冒险，农村人素质低可能信口开河，说话粗鲁不好听，有人还出口成脏，你要小心了。”谷瑞燕坦然一笑，挥挥手说，“放心吧，农民兄弟都是有感情的，你只要用心对他们，他们会掏出心来对你的。一杯开水，一个板凳，蒸馍凉菜----也是他们感情的表述，比如你要去谁谁家，他们会很认真丢下手中的活计，把你引到其家门口，反之，放在城里就没人理睬你。”

几个人在梁河小街头下了车，按照预定的计划分头行事。

从小街中间的丁字路口往上转，水泥路的尽头处连接着石子路，爬坡而上。但只见无边的秀岭山色，郁郁葱葱，争先显绿。槐树、松树、栎树、楸树---迎春而发，蓬勃向上。忽的想起天地宽广这句话，这无边的绿海，这绵延的大山---都可以令人胸襟豁然开阔。假若有一天，自已也能到寂静的山里，过上与世无争的田园生活那该多好！

忽然一阵清风拂面，吹动着她的秀发，不由的可笑，她猛然捶了下额头。却发现不远处住有人家。从三轮车路，穿过杨树林，盘旋曲折，像一条浅色的带子，缠绕着翡翠般山峦。远上寒山石径斜，白云深处有人家。杜牧的话委实不假。

逶迤拐过一道小坎，谷瑞燕和潘连霞来到一农户前。一农妇正在翻晒花生，看看迎面而来的陌生人，农妇好奇地打量着，“你俩人是弄啥的？”潘连霞轻声解释说，“我们是收香菇的，到这看看，你家有没有？”农妇摇摇头说，“哦，收香菇的。”农妇很是热情，来回拿过两个小木墩，指着说，“来，坐，坐。”又抬眼重新打量他们，呐呐地说，“噢----收香菇，我这村种了不少，我家没弄哪，干啥都要人，我家男人半身不遂，五十多岁了，自已顾不住自已，弄不成哪事。”农妇苦笑着又说，“我这一家都是吃才，病的病，弱的弱，光景难过的很。”潘连霞禁不住也被感染，她关切之情又问，“你子女在哪弄啥？”农妇长叹一声接着道，“我这一家就是受苦的命。起的比鸡早，睡的比狗少，吃饭吃不饱，挣钱要不了。你说这是叫啥事？”她蹙蹙眉缓缓说，“一个女儿在县城中医院当护士，每月就靠二千多块钱生活，还有一男娃上高中，月月都要钱，可咋着呀，愁死人。”谷瑞燕不觉脸上发烧，她转脸别处，见三间土坯房，西边搭一耳房，里边锅灶、案板、盆盆罐罐----生活用品，三间土房也是一扁担深，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，老式床上的铺盖也是八十年代的，院子里几根杂木顶着一个棚子，放着杂乱的农用生产工具。土墙上打着橛子，挂着镰刀、铁丝、塑料绳、院子里塑料桶、塑料盆、废纸箱、旧箩筐摆记一地。柴火堆上晾晒着几件衣裳，一幅典型的农家特色。生命在这里赋予了浓郁的诗意和浓厚的乡土气息。农妇看谷瑞燕来回转看，显然有点着急，起身去屋里拿来腕、勺、白糖，倒上开水，递过去，谦让着说，“你喝点水，咱这农村也没稀罕物招待你。这不，我女儿孟家真，前几日回家拿回几兜花生，糖果，说是单位上谁结婚送的，你们吃吧。”闲谈中，谷瑞燕得知农妇叫云从方，娘家是本乡黄岭村人，她家老头叫孟发云。谷瑞燕喝了口水笑着问道，“看这样子，咱这应该是贫困户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