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啸风的心脏咚咚跳了起来。
在这样的节骨眼上,绝不能出现半分差池。
但凡有一句话说错,迎接自己的,便将是万劫不复!
见齐啸风迟疑不语,方才那紫衣老头脸上闪过了一丝嘲讽。
“太子!你身为储君,所犯下的恶行早已罄竹难书!”
“平日里好逸恶劳、不思进取也就罢了,此去扬州赈灾,你竟然私收官员贿赂!”
“甚至还在画舫上网罗歌妓,整整三天三夜都不曾下船!”
“这般荒淫无度,令人发指!”
“老臣劝你还是好自为之,主动向陛下认罪请罚,辞去太子之位!”
“免得陛下龙体被你气出什么好歹!”
紫衣老头满脸得意,斜眼睨着齐啸风,脸上的得意与不屑呼之欲出。
齐啸风眯眼打量那老头。
这人他有印象,正是内阁辅臣之一,吏部侍郎,陈思江。
跟在他身后上奏的几个老头,也都是供职于吏部、礼部的内阁辅臣。
内阁首辅吕墨麟是三皇子齐思德的外公,明里暗里早就针对齐啸风许久了。
近几年更是绞尽脑汁,想要让齐啸风空出储君之位。
今日内阁辅臣突然发难,绝不会是单纯的巧合!
齐啸风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。
原主的做法上不了台面,这已是不可改变的事实。
此刻的当务之急,便是想尽办法,让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变得合理起来……
依靠着脑海中的记忆,齐啸风眼珠子一转,瞬间计上心来。
“陈大人这般义正严辞,究竟是为扬州的三十万灾民,还是单纯为了将我拉下水,所以不择手段!”
陈思江面上一怔,似是没想到会被齐啸风反将一军。
“老臣身为内阁辅臣,自当忧天下之所忧!”
齐啸风并不多理睬他,而是转向渊帝,微微施了一礼。
“启禀父皇!”
“儿臣是收了当地巡抚的银子,也命人送了歌姬舞姬上画舫。”
“但儿臣之所以这么做,可都是迫不得已啊!”
听齐啸风大大方方承认下来,渊帝额上青筋暴起,肺都要快气炸了。
“好啊!”
“你倒是告诉朕,你有什么不得已而为之的苦衷!”
齐啸风哀叹一口气:“扬州两县遭遇水灾,当地百姓粮田被淹,早就乱了套了。”
“赈灾的粮食迟迟不到位,百姓只能自掏腰包,向当地的地主买粮。”
“那些黑心地主趁机抬高粮价不说,更是趁机怂恿农户贱卖粮田!”
“原本能卖到五十石稻谷一亩的粮田,如今那些地主只出到七、八石一亩的价钱。”
“父皇,您说,这不是趁机搜刮民脂民膏,发我大渊的国难财吗?”
说到此处,齐啸风已是怒目圆睁,义愤填膺。
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,眼神中有愤怒,有失望,有愤恨……
这突如其来的转变,令朝会上的一众大臣看呆了眼!
太子位居东宫双十载,从来是两耳不闻天下事,一心只知玩和乐!
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对民政如此了如指掌的?
最关键的是,无论是那清朗卓然的英姿,还是那举手投足间的王霸之气,都令陈思江感到万分陌生!
这……这还是那个刁蛮无理的浪荡子吗?
渊帝似乎也被齐啸风的言行所惊到,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。
“你说的这些,跟你私下收取贿赂有何关系?”
“太子,你今日最好给朕一个最合理的解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