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又怎么了?”周京臣烦女人哭,尤其烦她哭,她一哭,他浑身不舒坦。
她摇头。
“想父亲,母亲?”
没吭声。
“想何姨的菜?”末了,他补充,“想哥哥?”
程禧一僵。
半晌,“想阳台的鸟。”
周京臣也沉默了半晌,“鸟死不了,想了,回去看。”他起身,“我走了。”
“以后,你娶妻了,管我吗。”
他皱眉,“现在,也没工夫管你。”
程禧抠着牛仔裙扣,“知道了”
男人迈了一步,又停下,背对她,脾气暴躁,“管。”
她抿唇笑。
虽然,不信。
一旦结了婚,生了子,妻儿重要,养妹可有可无了。
起码,他肯哄她,肯骗她。
谎言太动听。
“过来。”周京臣平复了脾气,命令她。
程禧上前。
他指腹轻轻抚摸她额头,眼皮,尽量温柔,慰藉她的胆怯,“哥哥管你,不哭了。”
长廊灌入一阵风,吹乱发丝,他一缕缕捋顺,“真走了。”
她望着他背影。
拐弯,下台阶,消失。
一霎,又出现。
挥了挥手。
阳光透过网格状的大门,映照在周京臣侧脸,许是程禧的错觉,他仿佛怜惜,不忍,无限愁绪
体育系的学长准备泡个大一小女友,结果,周京臣一搅合,心情垮了,回宿舍。
留守的室友在玩游戏,“勾搭成功了?”
“成功个屁!”学长懊悔,“碰上硬茬子了,那戾气,那狠劲儿至少扛了两条人命。”
“会不会报复你啊?”室友恐慌了,“是光头,胖子?”
学长龇牙,“是美男子。”
新生第一天报道,俊男靓女的艺术系与金融系没一个同学出名的,倒是家长出名了。
猜哥哥、姐夫、叔叔的程禧班里也在猜什么关系。
新任校长嘴巴严,在领导班子里一丁点儿风声没漏,主任和老师们懒得八卦,各班的‘班助’学姐却像是瓜地的猹,四处打听。幸好,没多久,新生欢迎晚会上,程禧一边弹琵琶一边跳舞,一炮而红了;艺术系的一群女孩也成了风云人物,追求的,扒黑料的新鲜的瓜取代了‘旧瓜’,渐渐地,周京臣这茬儿无人提及了。
程禧红了之后,担任了学生会的副部长,足、篮球比赛、文娱活动,负责策划和压轴表演。
加上周末在电影院兼职,一连三个月没回老宅了。
“程禧,重磅新闻!艺术系的系花开了一辆八十万的豪车!”安然绰号是‘大喇叭’,老师之间谁和谁不睦,体育老师和系主任的女儿谈过恋爱她无一不晓,“是不是富二代男友送的?”
“可能父母送的啊。”程禧换了毛衣毛裙,系围巾,“咱们是女孩,不要给女孩造谣。”她顿了一秒,“体育学院的院草是不是被富婆包养了?他昨天骑摩托,四十万的哈雷!”
“不造谣女生,你造谣男生啊?”安然大笑,“秦商追你追得真猛,他计划平安夜用广播室的大喇叭告白,唱《失恋阵线联盟》!”
“拦住他。”程禧崩溃,“土得掉渣”
秦商是金融系赫赫有名的公子哥,在系里横行霸道,因为秦父的公司提供了几十个实习岗位,自然面子大。他本性不坏,风流罢了,追程禧的同时,也交往了五、六个女友,他诚意十足,对程禧保证‘我慢慢减少女朋友的数量,减到最后,剩你一个’。
程禧一碗紫菜蛋花汤浇他头上,没解气,又泼了一碗米饭。
偏偏,秦商嗜好‘霸气御姐’这款。
更爱了。
学校2月下旬举行校庆典礼。
开场秀是集体交谊舞,程禧挑了男舞伴,秦商砸钱收买了,她挑一个,他收买一个,她放弃了,问秦商,“你有多少钱?省了中间商赚差价,你掏钱买我舞伴的名额。”
那段日子,秦商名正言顺黏着程禧,上课,练舞,试服装班级隐隐有传言,他们是一对儿。
秦家是金融系同学中家世最优渥的一个了,净资产过亿,其他系的女生私下羡慕程禧钓了‘金龟婿’,既然谈恋爱,当然谈大方的,哪个愿意谈抠搜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