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了个三小时的大巴车,才到达乡镇上,就看到各公社的负责人已经举着自制的社牌,站在路边等待着。
三人找到青山公社,询问登记员自己所在大队后,循着每个大队的大队长的叫喊声,走了过去。顾染和徐盼儿都在第一大队,徐佳佳在第二大队。
第一大队的队长看上去50岁左右,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,看起来是个好相处的。
顾染看小说时,里面有出现过几次这位吴队长。
吴队长是吴梅的大伯。与吴梅一家不同,这位吴队长为人正直,在第一大队深受队员们的爱戴。吴梅让自己爷爷去逼迫沈青文娶她时,吴队长就是第一个不同意的,奈何老父亲固执,没劝住。总体来说,顾染对吴队长的第一印象不错,在这个大队下乡,麻烦事因该会少些。
要等人来齐才能走,三人和各自的大队长说了一声,就站在一旁边聊天。
等了好一会,终于听到吴队长叫知青集合,说人来齐了,准备回去了。
两人匆匆和徐佳佳告别后,向吴队长走去。顾染远远看着吴队长身边两人有些眼熟,走近一看,好家伙,不是冤家不聚头,正是王志远和李月二人。
吴队长招呼四人坐上马车,走了大概半小时到村子了,顾染远远看到村口有好几个妇女聚在一起,不时朝马车上指指点点。
“大队长,这些就是今年下乡的知青啊,这每年来一批,都是些嫩皮嫩肉的,净来添乱。”马车刚走近些,一个五大三粗的妇女就大着嗓门嘟囔着。
吴队长沉下脸来训斥道“妇道人家懂什么,别围在这叽叽歪歪,回去该干嘛干嘛去。”
那妇女看大队长生气了,也不再敢说什么,拍拍屁股走了,其他妇女也如鸟兽散。
吴队长直接将几人拉到知青院。
“右边这间是女知青宿舍,里面有空床位,你们三位女知青一人一个,村里给你们简单准备了一些物品,其他缺的,就需要你们自己改天进城添置。王知青,男知青宿舍在上面那间屋子,我领你过去。”
吴队长走了几步又转身说道“对了,你们的粮食我一会叫刘会计给你们送来,厨房在最左边,是公用的,其他还有什么不懂的,可以问其他老知青。”
顾染几人出声致谢,等大队长走后,提上行李向自己的屋子走去。李月进门快速看了一圈,发现最右边那张空床最新,于是快步走到最右边的床铺旁,把行李放了上去,得意地仰起头看向顾染。
顾染没理她,走到对面靠墙的那张床。这张床和墙之间还有一段距离,可以找村里的木匠打一张书桌,凳子做成小型收纳柜的样子,既美观,又实用。
徐盼儿占掉顾染旁边那张床。
三人开始铺床,整理自己带来的东西。屋子里其她知青因该做饭去了,屋子里只有三人,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异常。
“染染,你没带铺盖,今晚上和我一起睡吧?”徐盼儿率先打破了屋子里怪异的气氛。
“谢谢啦,不过不用了,我带着垫单,床上垫着干稻草和竹席,不是特别硬,等会再把我带来的棉衣盖在身上就可以了,也就一晚上,将就一下就行,明天我再请假去邮局拿行李。”许盼儿的被子盖不了两个人,顾染委婉拒绝了。
盼儿还想在说些什么,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一个人睡都勉强的被子,也就没有勉强。
顾染行李不多,很快就弄好了,正准备去帮徐盼儿,就听见门口由远及近的说笑声。
“你们三位就是今天新来的知青吧,欢迎你们加入这个大家庭。我叫袁燕,我旁边这位叫李英,我比你们年长几岁,你们叫我燕子姐就好。你们坐了几天的火车因该都累了吧,刚好我们在厨房做了饭为你们接风,你们吃完饭早点休息。”
几人到厨房,发现男知青都等着了,加上新来的王志远,一共有五个男知青。
说是接风宴,其实也就是一些煮红薯煮洋芋,一盘炒青菜,一盘咸菜和每人小半碗包谷饭。此时的顾染,对这个年代物资的匮乏程度有了更深的认识。
吃完饭,顾染和许盼儿一起把碗洗了,没做饭,洗碗总是要的,才刚来,总不能就给人留下不好印象。李月就没有这个自觉,袁燕在一旁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。
农村吃饭都早,吃完饭才五点。看天色还早,顾染向李英问了慎家的位置,回屋从皮箱拿出一袋麦乳精,一袋奶粉和一包桃酥就出门了。
火车上顾染打开过皮箱,里面有些什么都不是秘密,一袋麦乳精和一袋奶粉体积小,可以收藏在衣服里,其他就不好说了。不过在这个年代,这已经是难得的厚礼,这样上门也不算失礼。
沈家挺好找的,离知青院不远。
沈家人建国前就将大部分家产上交给政府,支援抗战,因此,建国后只是被收回所有田地,没受其余波折。可六十年代时,受当时时局影响,祖宅被收回,沈父一家也被迫回乡,在祖宅附近重新建了房子,原来的祖宅后来成了知青院。
顾染到沈家院外时,深深吸了几口气,才抬起手敲门。开门的是沈父,看着门前站着位明眸皓齿,亭亭玉立的姑娘,疑惑问道:“姑娘你找谁?”
顾染大方得体的打招呼:“沈伯父好!我是顾正浩的女儿顾染,我在这下乡,今天刚到,特意过来看望您和姨母。”
沈父脸上先是不可置信
“是染染吗”
接着转变为惊喜
“快进来,快进来,屋里坐,你姨母看到你呀,嘴都要笑的合不拢了。”
沈父笑着将顾染迎进门,边走边朝屋子里大喊:“雪芳,你快出来看,谁来啦!”
沈母边打趣边从屋里快步走出来
“我倒要看看谁来啦,让沈大才子这么激动”
沈大才子这个称号,还是曾经沈母生沈清文时,一向沉稳的沈父在产房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,后来顾父打趣沈父时取的外号,不过后来沈家搬走,也只有沈母偶尔打趣沈父时会这么叫了。
沈母走出屋子,就看到沈父正带着一位明媚如春的女孩子走来,想着23岁还单身一个的儿子,笑着的脸上乐开了花,快步走过去搀起女孩的手。
“姨母”
“哎,好孩子,快,屋里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