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漓不是傻子。
季炡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,他开出的条件,或者说是他嘴里的价码,一定是她最想要的。
她盯着他看,
季炡蓦地就嗤笑出声,他伸手轻摸她的脸蛋,声音温柔似水:“你最想要的,不就是桑时宴的自由吗?你当初跟我闹,你连上床的时候都说不喜欢我了,不就是因为当初我没有帮你娘家没有帮着桑时宴吗?行,现在我帮你,但是桑漓你记住这不是情分,这是价码,这是你回到我身边当季太太的价码!”
“当然,你也能拒绝!”
“但是我敢保证,没有我的帮助,桑时宴十年大牢是坐定了!桑漓,让我帮你回忆回忆,你那个哥哥从前是有多优秀,有多少名门千金惦记来着?若不是他一朝失足进去,若不是桑家倒了,再过两年他也该是儿女双全了吧!”
……
若说从前,季炡撕碎的是桑漓的身体。
现在,他撕碎的便是桑漓的心。
他们终于扯开所有的遮羞布,不再遮遮掩掩,说话直接直白,他要她当这个妻子不是因为感情,而是因为利益和门面。
桑时宴的自由,就是他给她开的价码。
桑漓没有矫情地拒绝。
但她也没有立即同意,她的手死死地抓着床单,她克制着自己全部的情绪看着他,轻声说:“我需要考虑一下!”
季炡丝毫不意外。
他晦暗地想,人都会成长桑漓也不意外,当初那个红着脸叫他季炡的小姑娘,早就不存在了,她现在是季太太。
他心情不错,伸手轻摸她的脸蛋。
他凑近她的脸,灼灼的男性气息喷洒在她柔嫩的脸蛋上,他的语气似乎还带了一丝丝的暧昧:“我相信你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!季太太!”
……
当晚,季炡没走,留下来过的夜。
只是他睡了沙发。
灯关着,病房里幽暗而安静,只有彼此轻浅的呼吸声……虽然尽量放得平和,但是谁都没有睡着。
桑漓小脸贴在枕上。
季炡的话不断在脑子里回荡,他说,只要她留下来当季太太那么他会出手帮桑家帮哥哥桑时宴,那样,哥哥不用坐牢。
她说要考虑,其实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决定。
她只感觉到可悲,一年多前她那样地求着季炡,他却选择视而不见……如今不爱了,命运却还是将她绑在他身边。
一整夜,桑漓没有睡着。
天亮时分,护士敲了门进来,推开门的瞬间一丝光亮泄了进来,就像是黑暗的世界忽然倾进来一束光。
光亮刺眼,季炡挡着眼坐起来。
他是季氏医院的老板又年轻英俊,小护士几乎不敢看他只轻声说:“季先生,季太太该换药了!”
季炡轻点了下头,看向桑漓。
桑漓也醒了但脸色看着憔悴,而她身后的雪白枕头湿了一大片,想来昨晚哭了大半夜……跟他当夫妻,她就这样委屈么?
季炡目光深邃。
他用舌头顶了顶口腔,随后嗤笑一声,起身去洗漱了。
出来时,护士已经换好药了。
她轻声交代:“愈合得很好,应该不会留下疤痕,这几天伤口最好还是不要碰水。”
桑漓点头,看着护士出去。
病房里只剩下夫妻两个,季炡盯着桑漓的脸看,正想讥诮几句。
手机响了。
是秦秘书打来的,提醒他魏老师今天抵京,已经安排了晚上的饭局,届时可以带着白筱筱过去给魏老师过过目。
秦秘书声音不小,桑漓也听见了。
季炡看了桑漓一眼,
他对着那边的秦秘书开口:“我知道了!”
他挂了电话,修长手指把玩着手机,轻描淡写地问:“不想问我点儿什么?”
桑漓没跟他对视,
她靠在床头,很轻地开口:“我想,昨晚你提的那些价码,也包括我对白筱筱以及未来的情人装聋作哑,不是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