枣阳城的百姓哪里知道林安的套路,他们都在绝望的边缘挣扎。
明日便是官府张榜公告粮价不得低于两百五十文之时,这个榜文一出,他们都要被逼死。
一百六十文的价格,他们都承担不起了,更何况是两百五十文。
“林大人说奏请女帝不要把粮价定到两百五十文,也不知道有没有回信了。”
“他一个小小的知县,如何劝得动女帝,如此残暴不仁的女人,简直蛇蝎心肠。”
“粮价只要涨到两百五十文,我李二第一个带头造反,横竖是个死,不如死的有骨气一点。”
“说的没错,现在的枣阳城可不缺粮食,这几日我看到很多运粮队进了城。”
“这是造了什么孽啊,女帝为何如此昏庸无道,别人造反,为何株连我们。”
“依我看那个姓林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,他说的话不可尽信。”
“就是就是,他上任第一天就收了那么多礼,这能是清官好官?我看他就是在糊弄我们。”
“……”
与饥肠辘辘的百姓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远道而来的各地粮商。
饭桌上他们喜笑开颜,都在幻想着今晚过后,明日官府张榜公告粮价不得低于两百五十文售卖的美好场面。
而林安这位钦差大人的官印被贼人偷走,还成了他们饭后的谈资和笑料。
直到现在都还没人意识到这是林安精心设计针对他们的阴谋。
有的人甚至庆幸在城门关闭的前一秒进了这枣阳城。
此时正值晚饭时间,饭馆酒楼坐的满满当当,乍一看基本上都是穿着考究的粮商。
这些人神色悠然,一边吃饭喝酒,一边翘着二郎腿和隔壁桌的人聊天。
“做完这笔买卖,老子下半辈子就衣食无忧了。”
“兄弟,你们是打哪来的?拉来多少粮食?”
“我是青州来的,这次整整拉了五千石粮食,连老婆本都投进去了,还借了一屁股债,好在我路上紧赶慢赶没耽搁,要是再晚一点就进不来了。”
“我本钱少,只拉了一千石粮食,转手卖出去也能赚个几百两了。”
“我是乾州来的,半路上收了两支往这边赶的运粮队,我给了他们一百八十文一斗的价格,他们就把粮食卖给我了。”
“差价净赚至少七十文,兄弟,你是懂做买卖的。”
“女帝这次下旨规定枣阳城的粮价不得低于两百五十文,究竟是为了什么?”
“还不是株连吗?前段时间枣阳有灾民哗变,这件事肯定传到了女帝耳中。”
“这枣阳城的百姓是真倒霉,如此高的粮价,不出半月都要把家底吃空。”
“明日我准备两百六十文卖粮,也不跟他们多要了,都怪可怜的。”
“沉住气啊兄弟,这几日百姓家中可能还有些许口粮,等到他们把余粮吃完了,届时卖三百文他们都得捏着鼻子买。”
“三百文?你当他们不会造反吗?”
“不知道为什么,我来了这枣阳之后,总感觉心神不宁,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。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