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留下马跑过来,兴高采烈地喊了两人,“世子,世子妃。”
谢停舟没有看他,问:“探听到什么了?”
“嗯,有的。”长留道:“如今满城的人都知道盛京发了檄文,我在茶楼听了半天,老百姓倒是还好,也没一边倒向盛京,还有不少人夸咱们世子妃呢。”
“都夸了些什么?”谢停舟来了兴致。
长留打开了话匣子,“说咱们世子妃巾帼不让须眉,那是能上战场杀外敌的,说她是大周的第一位武女官,又是剿匪,又是护驾。”
“还有呢?”
“没啦。”长留眨了眼说:“然后茶馆里的人就吵起来了,另一边的人说根本不是护驾,是篡位不成才逃离京城的,给我气死了,原想上去揍他们一顿,又担心暴露行踪,只好等他们离开的时候在巷子里套上麻袋揍了一顿。”
谢停舟说:“那你倒是聪明呢。”
长留听出了言外之意,垂下头说:“也,也不算很聪明。”
谢停舟闲闲地看着长留,“让你去探听消息,你就去听这些热闹了?”长留赶忙摆手,“不是不是,还有别的,据说各地己开始集结,特别是山匪,如今在大肆招人,说是要抱团来讨伐咱们呢。”
长留不高兴地“哼”了一声,愤愤然道:“我看他们自己才是应该被讨伐的对象。”
“正是因为这样,他们才要来讨伐。”沈妤面上无笑,“一旦他们讨伐成功,便能从山匪转而成为正义之师,或许还能正式收编进军中,自此洗白。”
长留长长地“哦”了一声,“他们打的好主意,我们才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。”
谢停舟神色淡淡的,心里却不如表面这么轻松,“报完了?”
长留眨眼,“报完啦。”
“那跪着吧,一个时辰。”
长留不知所以然,却还是慢慢跪了下来,仰着头问:“为,为什么呀?”
谢停舟并不搭理他,牵了沈妤起身。
长留膝行了几步,袍子在地上磨得唰唰响,“世子妃……”
沈妤头回了一半,被谢停舟掰回去。
他回头道:“是看世子妃心软好拿捏?求她也没用,好好跪着,跪满一个时辰再起来。”
“不是。”长留缩着脖子,“是我给世子妃带了东西回来,还没给她呢。”
谢停舟问:“什么东西?”
长留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,无辜地说:“是凤梨酥,您不是说世子妃爱吃么。”
他拍了拍油纸,庆幸地说:“幸好没压坏。”
谢停舟顿了顿,才抬了抬下巴,“拿过来。”
长留跪着往前走,谢停舟皱了皱眉,“腿断了?不知道站起来送?”
“诶,好。”长留麻溜爬起来,走过去将油纸包递给世子,低着头盯着地面也不敢说话。
视线里的脚不见了,脚步声也渐渐远去。
长留这才抬起头来,己不见世子和世子妃的踪影,便扭头看着兮风。
“那殿下是什么意思呢?我是接着跪还是不跪呢?还有为啥要罚我跪呀?”
兮风敲了下他的头,“让你去探听消息,不是让你出去玩儿的,世子还担心你出事,让我派人去接你,结果你倒好,进城打架去了。”
长留瘪着嘴,“咱们世子妃天下第一好,我就见不得他们说她不好。”
“不用跪了。”兮风说:“殿下让你起来送,就是不必跪的意思,得亏你小子机灵,知道哄世子妃就是哄殿下。”
“才不是呢。”长留不满道:“我是真想起来要给世子妃买凤梨酥的,况且我也不知道世子会罚我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