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,付婉雯叹口气,“悦子,那可是酒吧,你说你……你以前挺乖的,你怎么能和言越去那种地方呢?”
舒悦头更低,只觉得难堪,“对不起。”
“言越生性不羁,我这个当妈的管不了,就指望你帮忙多管管他,但你现在这样……”付婉雯摇头,“真是太让我失望了。”
舒悦指甲将自己掌心抠得泛红,忍不住对自己洗脑:没事的,反正以后要做陆家媳妇儿的人不是她,梁母怎么看她也不重要。
付婉雯起身,往祠堂方向走,舒悦没有跟过去,她知道付婉雯这是要放过陆言越了。
付婉雯其实很宝贝陆言越的,如果不是真的被气到了,也不会为难自己儿子。
陆言越揉着跪得发麻的腿走到客厅,瞥见舒悦,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。
舒悦看了他一眼,没说话。
他腿疼,哪怕他没有那么老实,站站跪跪坐坐地蒙混,可好歹也是一夜,现在这双腿都不像是自己的了。
舒悦看到他脸颊肿着,还有个明显的五指印,大概是来自梁父或者陆爷爷,她没有问,而是问起付婉雯,“梁阿姨呢?”
“上楼去了,说是不想看见咱俩,还说让咱俩都自省,以后别去酒吧。”陆言越浑不在意,“我妈就是管得太多,现在年轻人玩的地方就那么几个,按她说的这样哪里也不能去。”
舒悦站起身,“那我回家了。”
“等等,”陆言越一把抓住她手腕,仰头看她,又压低声,语气带着些许柔意:“我妈是不是说你了?”
其实付婉雯已经尽量给舒悦留足了面子,不然不会只说那几句。
就算这样,舒悦还是委屈。
陆言越一问,她就更难受了,她从小到大都很乖,在学校老师还有自家爸妈跟前都没挨过几句训话,导致她对于挨训这事儿没什么耐受力,眼圈都红了,喉咙也发哽。
陆言越见状,赶紧说:“对不住,小悦子,你放心,以后你有什么事儿我一定两肋插刀……”
舒悦别开脸,闷声道:“这是最后一次。”
陆言越:“什么?”
“以后别拿我做挡箭牌了吧,”她梗着脖子不看他,“也不合适。”
陆言越愣住了。
舒悦趁机将自己的手从他掌中挣脱出来,正要走,陆言越又出声:“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?”
舒悦脚步一顿。
最好的朋友吗?
原来是朋友啊。
这两个字现在对她无异于一记耳光,她只觉得脸疼,没有回答陆言越的话,扭头快步从陆家离开。
回到自己家,家里没人。
舒家以前也请两三个保姆,但半年前好像是生意不顺,舒父做主遣散保姆,现在只有小时工定期来打扫卫生。
舒悦直接上二楼自己房间看书,中途手机频繁震动,是陆言越打来电话,她不想接,干脆设置静音。
不到中午,楼下传来声响,有人回来了。
舒悦还没下去打招呼,楼下已经吵起来。
舒父舒何平一身酒气,骂赵念巧:“你成天除了做美容还知道干什么?公司里那么多事,也不知道替我分担。”
赵念巧站在沙发边冷笑,“是我不分担?我早说过你那个项目不行,你不听我的非要做,现在赔钱了撒气在我身上?”
舒悦走到楼梯口,就顿住脚步。
家家有本难念的经,陆家有丑闻,她家则是成日鸡飞狗跳,赵念巧和舒何平平均每个月至少得喊一次离婚。
她走下去,喊:“爸,妈。”
下面两人回头,愣了下。
“悦子回来了啊。”赵念巧并不觉得尴尬,“怎么没提前打招呼?”
“我回来取点东西,刚刚看了一阵书,下午就走。”
舒何平扯了扯领带,没说话,去了洗手间。
“我爸怎么大白天喝酒?”舒悦问赵念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