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,一片缟素的镇国公府。
当得知了萧钦宇竟然没死的时候,老镇国公拍案而起,立刻便坐着轿子直奔皇宫。
进了皇宫,来到御书房后。
他花白着头发满脸悲怆,拄着拐杖,颤巍巍就要下跪,“皇上……”
“老国公快请起。”
一见老镇国公这样,君邑光连忙起身。
快步将老镇国公扶起来之后,他冲福公公使了个眼色。
福公公立刻点头,忙到旁边搬了个椅子,准备扶老镇国公坐下。
“不必了。”
花启德摆了摆手,拒绝了福公公递过来的椅子。
然后浑浊而又犀利的目光看向君邑光,他一脸沉痛地拱了拱手:“陛下,老臣今日求见,并不是为了来找您叙旧喝茶,这椅子,就免了吧。”
“唉……”
见花启德如此强势,君邑光无奈地叹了口气。“老国公,我知道你此行的目的。其实,我也并不是想赦免萧钦宇。
只不过朝廷为重,现在这个节骨眼上,要是把萧钦宇杀了,恐怕……”
说到这里,君邑光顿了一下。
挥手示意所有人全都出去,他无奈地对花启德道:“老国公,这个节骨眼,朕若是真把萧重景的亲弟弟给杀了。那这萧重景,你说朕还能放心地用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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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带着那么多士兵到了西北,万一要是生出了异心,可不好办呐……”
“那陛下,难道我儿子就白死了吗?”
花启德皱眉不满。
既不满君邑光对自己死去儿子的轻视,也不满他对于萧重景的明显忌惮。
于是拱了拱手,他沉声对君邑光道:“陛下,那萧重景若真是个明白事理的汉子,就应该知道杀人偿命,与人无尤,怨不到旁人身上。
他若真是个忠的,就不可能为了一个杀人犯的弟弟,而生出异心。
如若他生了异心,那说明他本就不忠。
既然不忠,那杀了便是,否则留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生出异心的将军,这无异于饮鸩止渴!”
“杀了他很容易,但杀了他,接下来怎么办?”
君邑光头疼,“老国公,我何尝不明白你说的这些道理。但是道理是一回事,现实,却又是另一回事儿。
现在可不是三四十年前,先皇在世的时候了。
三十八年前,我父皇可以杀张枭。因为杀了张枭还有徐老元帅,还有萧老将军,还有马广鳌崔直和应安侯……
可现在呢,我有什么?
在与西北这二十年来连绵不断的战争里,应安侯一家子死了,萧老将军死了,剩下的徐元帅马广鳌和崔直也早已经老了……”
“唉……”
说到这里,君邑光无奈地闭了闭眼。
睁开眼睛,他叹了口气,伸手扶着花启德坐下,“老国公,朕手中若是能如同先皇一般,有那么多猛将的话,定会二话不说,毫不犹豫地处死萧钦宇。
但朕手里不是没有吗?
这新一代的将领都不成气候,也就只有萧重景还像点样子。
我若是把他逼得太紧,逼出了问题,那西北那边的战事,是你去征讨,还是朕亲自去征讨?”
“这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