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行军回去的路上,一半高兴,一半羞恼。
高兴老三能给安排这么好的一条路,又羞恼刘玉枝的自作主张。明明都说了,不让孩子去羊城,让孩子摆正态度,先好好读书,她偏不听。
到家后,陆行军黑着脸对刘玉枝道:“你跟我进房来一下。”
刘玉枝撇撇嘴,把手中的锅铲给陆爱芹,让她接着把菜炒了,自己跟着进了房。
“你给三弟妹打电话了?”
“是啊,怎么?他们打电话给你告状了?不帮就不帮,还打电话回来挑拨什么?”刘玉枝语气带刺。
她算是看明白了,有个有出息的小叔有个屁用,巴望着别人,还不如靠自己。
陆行军差点没气死,“我不是跟你说了,不可能让大丫去羊城,你怎么就不听?孩子现在成什么样了,你不知道?没把孩子教好,就想把孩子送出去祸害别人?”
刘玉枝闻言,也炸了,“孩子怎么了?她怎么了?她是去偷了还是去抢了,你要这么说她?她怎么就祸害别人了?”
在刘玉枝心中,陆凤芹还是那个经常帮她干活和带妹妹弟弟的好孩子,是她最贴心的的小棉袄。
“她怎么了?你没眼睛看?你刚才煮饭的时候,是爱芹帮你烧的火吧。”
“是,是爱芹烧的,烧火怎么了?凤芹上了一天工,累了歇一下怎么了?还不能让人歇了?”刘玉枝也不是没发现大闺女的问题,但是就这吵着架吧,那是绝对不能认的。
“爱芹也上了一天工,爱芹拿的工分还比凤芹多,一个13岁的小孩,挣的工分都比15岁的多。你说,有没有问题?”
刘玉枝撇嘴,“这挣工分,是能按岁数算的吗?老三小的时候,拿的工分不也比你多?”
陆行军:……这架没法吵了。
“你别给我别苗头,我们现在说孩子的事。”
“你看凤芹现在变的,吃要吃好的,穿要穿高档,用也要用大牌,干活还老偷懒,读书又不积极。你看她哪里还有劳动人民艰苦朴实的作风,整一个资本家的享乐主义。就这样的孩子,你还敢往羊城送?”
刘玉枝“哼”了一声,“这还不是你们家娶了资本家后代的儿媳妇害的。”
“你给我闭嘴!”陆行军暴喝了一声,把刘玉枝和竖着耳朵偷听的三个孩子都吓了一跳。
“你看你说的还是人话吗?小茉她就算是资本家,那也是个热爱劳动又积极进步的资本家,她不管在哪一个岗位,都做得十分出色。”
“前进大队,拿着她当时上交的种植报告,给队里创造了多少收益?人大队现在还念着她的好呢。”
“人也没管过你孩子,你孩子没养好,你能往人身上赖?”
刘玉枝被陆行军吼得掉起了眼泪,“要不是她时常写信来说羊城的事,又时常寄些好东西来,孩子能想着要去羊城?”
陆行军一顿,有点震惊的看着刘玉枝,“人家孝顺,给老人家写信分享大城市的事,给老人家开开眼,有什么错?人家念着咱是一家人,给你寄些好东西来改善生活,你不记着人家的好,倒寄出仇来了?”
“刘玉枝,你可真是白眼狼啊!”
“我明天就去给三弟妹打电话,让她以后寄东西,千万可别给咱家寄,不然有人可要认为她那糖衣炮弹来腐蚀她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