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那头挂了电话后,许南音捏着手机的手指久久不松,一股尖锐的刺痛陡然从后脑勺传到了头顶,心里排山倒海翻滚着愤怒、难过,还有一些说不出的什么情绪,负面的,痛苦的淹没着她。
她又想到了三年前的无能为力,三年前的那种痛彻心扉……
陆南骁,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!
正在许南音这种情绪无处排泄之时,手机再次响起,将她从那种暗无天日的灰暗包裹中拉扯了出来,看到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的名字,她立刻调整好了情绪,把这个电话接了。
……
二十分钟后。
许南音把车开到医院,上楼找到了病房。
沈寒年正跟小护士在调笑,看到许南音来了,那脸上的吊儿郎当迅速褪去,展露的笑容中多了一层柔和:“你怎么来了?”
小护士扭头看了许南音一眼,眸底闪过一抹惊艳,很快的用胶带将静脉注射的那根针固定好后,交代注意事项,就端着铁盘往外走。
经过女人身边的时候,想到什么,又扭头回去看了一眼。
许南音并没有注意到小护士看她的眼神,自顾自的拉开病床的椅子坐了下来,关切的问道:“怎么样了?”
“割个阑尾,小手术。”
许南音看着他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,平日里潇洒精神抖擞的一个人,现在身上还是有些遮掩不住的虚弱跟病气。
“都说是小手术了,你怎么还用那种眼神看着我?”
沈寒年有些好笑,只是很快注意到女人眼底的那抹红,他挑挑眉:“许南音,你这是为我哭了?”
许南音愣了一下,想到刚刚,有些不大自然,她用手梳了梳头发,别过脸:“你想多了。”
“不是为了我,那是他又惹你生气了?”
对上沈寒年眼底的了然,许南音没有反驳。
“要不要说给我听听?”
许南音看着沈寒年,这三年他们从国内到国外,又从国外到国内,他一直都陪伴在她身边,他知道她的痛苦,见过她最落魄无助的时候,两个人到今天可以算得上是无话不说的朋友了。
她静默了一会,还是将心里的不快吐了出来。
沈寒年静静的听着,没有打断她,只是在她说完后,微微笑着道:“陆南骁那个人怎么说呢,他很聪明,也很重感情,道德感极强,这种人你跟他做夫妻会很累,但是做朋友却很不错。”
许南音抿了抿唇,“你好像很了解他。”
“我跟他认识很多年了。”
沈寒年接着说道:“林乐烟跟他那个哥哥是拴在他身上的两把道德枷锁,你很难轻易撬动,他可能不会阻止你报仇,但是他也不会对那个女人见死不救,他对你的性格也拿捏的很准,知道你会生他的气,但是他有把握把你哄好。”
听到“哄”那个字,许南音脸上的神色凝滞住。
沈寒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,“南音,你还是太心慈手软了。”
“你手里有两张王牌,既然已经回国了,已经下了决心要去做,就应该为达目的不折手段,而不是瞻前顾后,让对方以为你软弱可欺,你说是不是?”
许南音攥紧拳头,想到林乐烟刚刚那通电话,心里恨意翻滚。
“等他拿捏不住你的时候,他自然会向你低头。”许南音沉默了半晌后,深吸了一口气,调整了情绪,平静了下来:“你说的对,我知道该怎么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