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没和那人分开,就连分别之言,都未有过。
不知,他过得好不好。
苏明月眼神一点点黯淡下来,周子亭是个很好的人,不管遇见谁,娶了谁为妻子,他应该都会对那人好。
可惜。
她没这么好命。
折枝扶着贵妃主子,时刻留意着她脸上的表情,不知为何明明是笑着,可却让人看得十分难受。
“主子,若是喜欢,我让她们摘点回去?”
折枝只知主子不喜芍药,可从未听闻爱梨花,不由有些纳闷。
“我不喜欢。”
苏清月轻轻抬手,接住落在手中的白色花瓣,还带着丁点露水,眼神中露出一丝怀念之意,声音淡淡。
“折枝,其实我喜欢芍药,你知道吗?”
“几年之前,我便站在此处,笑着对着我长姐说,我不喜欢梨花,此生我只爱芍药。”
“可眼下,我却连说喜欢芍药的资格,都没了。”
苏清月说这话时,眼眶微微泛红,轻阖双眼,任由泪水从眼角滑落,脸上那点微薄的笑意荡然无存。
我不能说喜欢芍药了。
芍药是定情之物。
代表着唯一的爱。
她哪还有这种资格呢。
这几年她都不敢想,也不敢看,原来年少绮梦,早就烟消云散,何苦还要拽着不放。
她早该忘了。
“主子。”折枝虽没完全听懂话中深意,可瞧见她如此难受,心中着急不已,小声惊呼着。
可说到此处的苏明月,倒是心中一空,睁开清透的双眼,再不见那些悲伤,反倒是安慰起身旁之人。
“别担心,我无事。”
不过是故地重游,心中难免难受罢了。
这么多年,还不够她想通吗?
无法改变的命运,早就失去的感情,还有如今必须生下的孩子,这每一件她都不想要,可又不得不要。
长姐护了她十五年,她也要尽力护住家人才是。
“折枝,你是不是怕我想不开?”苏明月拉着折枝的手,往林子深处走去,将身后那些甩到后头,语气柔和下来。
折枝哪里听得了这种话,还未开口,眼泪就掉了下来,哽咽着声音:“主子,您别这样,奴婢害怕。”
“您好好活着好吗?”
“奴婢真害怕。”
折枝满脸泪水,抓住她的手不放,这段时日她就从未给安睡过,自从主子被人害了身子后,身子不好不说,便是精神也是很差。
从前只是不爱笑,对着陛下没有好脸色,可如今就是见了她,也没个笑脸,活像个失了灵魂的尸体。
像是哪一日便会突然消失一般。
让她觉得心惊,害怕不已。
“主子,你若是不高兴,告诉奴婢,真的别想不开。”折枝哭着哽咽不已,恳求着她。
苏明月眼眸一颤,心头一暖,抬手给眼前的姑娘擦眼泪,明明比自己还大,可哭起来还真像个小孩子。
就这一点上,还是不太像长姐。
长姐是个极其坚强之人,从不轻易流泪。
可折枝,在她心中,也是同家人一般的存在。
“害你担心了,折枝。”
“日后不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