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这么简单的一句话,让宁氏愣在原地,惊恐眼神闪过一丝无措。
她就这般怔愣望着眼前的儿子,心底说不出的复杂,她无法接受那样一个女子,可心底也十分清楚。
眼前的桉儿,怕是不会再听她之言。
这种感觉,尤其挫败。
她宁臻这一生,好似都失败,微垂眼眸之中,有种说不出的悲凉之意。
“你父亲会如何?”
像是逃避一般,宁臻不再提那个女子,双眼冷漠,语气极其冷淡,像是丝毫不在意裴沉的死活一般。
“我会尽力保下他的性命。”
裴沉神色微凝,对着眼前母亲拱手行礼后,说完这句便转身朝院外走去。
很多话,不必说,也有了答案。
正堂之中,片刻之间,只剩下她一人,格外安静孤寂,宁臻抬眼朝远处望去,只看见一道背影。
耳边安静的不像话,只有嗡嗡作响的鸣声,让人无端觉得刺耳痛苦。
就这样,宁臻忽而露出一抹苦笑,一直都忍在眼眶之中的泪水,就这样没有任何预警一般落了下去。
手背之上感受到温热的湿润之感,宁臻望了过去,在泪水无尽滑下脸颊之时,她忽而又笑了起来。
慢慢的,声音越来越大,不知是哭声还是笑声,人就像是癫狂了一般。
“哈哈哈哈!”
宁臻猛然抬起头,猩红一片眼眶里头,涌现无尽的可悲之意。
“宁臻,
你这一世到底是在活什么啊!”
“真是太可笑了,太可悲了!”
院外守着不少人,可却没一个人敢进去,府邸一夜之间天翻地覆。
一直受宠的孟姨娘,直接被夫人要了性命。
大爷这会也生死不明。
更是让人心慌的便是,世子竟然亲口命人将国公爷给抓了,这怕是要出大乱子。
这时候,谁敢冒头,都缩着身子,瞧着时机,若是万一有个不测,还是要保住自身的命才是-
一夜之间,不少府邸都“人去楼空”,知情之人不敢声张,疑惑之人更加不敢随意出声,害怕下一个便轮到自家。
而此刻真正的赢家,正站在依兰院门外,神色晦暗不已,脸上瞧不起一丝喜意。
身旁的内侍,也不敢出声,都低着脑袋,胆战心惊。
要知道,自从贵妃回宫之后,便再也没让陛下进过院子,这已经是第三日了。
天子被拒之门外,真是少有。
之前倒也是发生过,但那会的陛下哪会理会这一扇宫门,从来视若无睹,便是关着,也能让人给撞开。
可如今不同,贵妃身怀龙裔,身子原就虚弱,便是陛下也不敢轻易招惹。
于是才有了眼下这个局面。
“想到法子了吗?”
赵寒狭长丹凤眼下,一片阴沉,嗓音也极其冷,对着身后众人询问着。
这三日已然耗尽了他全部的耐心。
“陛下,依奴才看,不然让贵妃的家人进宫陪着,或许会有所好转?”
众人皆不敢随意开口,但不说也是死,只要壮着胆子将心中想法说了出来。
他们也在北山别院待过,知晓贵妃很是在意这唯一的亲人,怕是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法子了。
赵寒听言,并未出声反驳,转动着手中的玉扳指,墨色眼眸之后,闪过几分复杂的情绪。
他自然知晓,这是个不错的办法。
但裴佑之那人,可也不是那般好糊弄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