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位父亲,可真是比任何人都要心狠手辣,挑他回府的这日,拉着母亲一同了解。
这是要他永生都记住今日是吗?
国公爷,原来一直都是他小瞧了。
一阵阵冷嘲的笑意,从嘴角流露出来,阴森无比,抬眸之间,全然是冷意。
“照顾好夫人。”
对着下人甩下这句话,便抬脚往外头走去,挺拔的身形透着孤寂之感,手中的伤口,他视若无睹。
“是!”
谁也不敢阻拦,只能眼睁睁看着世子离开。
皇城司众人守在府外,常行跪在地上,面如死灰,在他眼皮底下,发生这样的事,他难逃其咎。
众人看着世子从府中走出来,神色各异:“世子!”
有人还想开口说话,可裴桉眼底一片墨色,一言未发,从他们身侧走过,抢过下人手中的缰绳,翻身上马,在众人的目光之中,快速离去。
整个人身上,透着一股死气沉沉。
心如死灰的常行,就这样一直跪着,望着世子离去的方向,眼底毫无求生之意。
深夜的街道,无一人行走,快马奔驰,扬起一片灰尘,裴桉说不出一句话,身上到处是疼痛之意,分不清哪处更痛。
但也是这股疼痛,在提醒着他,人还活着。
活在这样一个可笑的状态之下。
别院之中,人早早就休息,门房听见声响,立马醒神,瞧见眼前之人,小声喊着:“世子!”
裴桉一言未发,从马上翻下,大步朝着内院走去,步伐无比沉重,手指之上还滴着血。
可夜色太深,无一人瞧见。
而院内的苏清月,也不知为何,没了睡意,披着外衣走出了屋内。
恰好那一刻,抬眸便瞧见从夜色中出现的人,眼中一惊,两人四目相对。
她还未来得及开口,那人已然走到她眼前,将她牢牢锁紧怀中,力道十分大,身上传来痛感。
苏清月还未来得及将人推开,那股浓厚的血腥味,涌上鼻尖,而且还夹杂一股其他的味道,让她停住动作。
“世子?”
“你受伤了?”
“发生何事了?”
她下意识急声询问着,可眼前之人无一点回应,只牢牢将她抱住,无一丝缝隙。
直到她开始有点喘不过气来,才伸手将人推开一点:“世子,你松开,我不舒服!”
可这样,还是无法将这人撼动,苏清月皱着眉心低吼了一声:“裴桉!”
可就是这么一声,她清晰感受到这人身子的僵硬,稍稍松了一点力气。
就这般不知过了多久,才听着这人沙哑的不像话的嗓子开口:“苏清月。”
“我这一生,到底在为谁而活。”
这样一句话,让她彻底顿住,不懂他为何意,却在话语之中听出无尽的悲凉和害怕。
这样的裴桉,好陌生。
“月儿。”
他埋在脖颈之间,沉闷沙哑的声音,喊着她的名字,心口一片恐慌。
只有这样,只有这样,裴桉才感觉自己需要活下去。
苏清月不知为何,心口开始泛疼,不再做任何挣扎,第一次主动回抱着眼前之人。
不知是不是错觉,脖颈之间有微微湿润之意。
她不知发生何事。
可世子他,好似流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