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我这几年来的变化也让圣上惋惜。
我本是个习武的好苗子,是个直爽明媚的贵家小姐,可如今却成了一个敏、感爱哭的深闺妇人。
思至此,他忙让一旁公公将我扶起来,又询问道:“你可知你一个妇道人家,若是和丈夫和离了,便是个弃妇,往后便会遭受不少猜疑谩骂,你可想好?”
“想好了。”我毫不犹豫,双目直勾勾地盯着他。
“你守了宋时渊三年,就这样放弃了?”
“陛下,”我冷笑,“臣女将大好青春年华全部搭进去了,可尽管如此都抵不过一个外来女。宋将军并不爱我,他求娶我不过因为我是侯爷家小姐,陛下,官场之中,哪有真情?”
大抵是没想到我会想得如此通透,甚至还否认了当年宋时渊对我的深情提亲。
一切不过是为了他的仕途罢了,当年圣上的确有考虑这一块。
只是宋时渊演得实在太逼真,将当年许多人都骗了,叫人以为他就是个单纯情深又血气方刚的年轻人。
“臣女只求圣旨一道,往后便不再与宋家有瓜葛。”
边说着,我的眼泪边大颗大颗地往外滚落,深深留下两道泪痕。
圣上无奈扶额。
马车从宫内驶出,不疾不徐地来到将军府。
我站在府外看着那装潢华丽的朱红色府门和宋府牌匾,不由得一笑。
“金玉其外,败絮其中。”
如今的宋府,也就只剩个空壳子了,府里都被周氏败光了。
刚走进屋内,便听里头传来周氏的啜泣声。
不知谁说了她几句,很快,啜泣转成“暴雨”。
我一改往常沉默性子,循着声音绕到前院厢房,一眼看到躺在床榻上的周氏。
刚准备进去,一个眉头紧锁的白胡子医官便提着药箱匆忙走出。
“这是怎么了?”我眉眼弯弯,大步走入屋内。
周氏见了我哭得更大声了,而一旁的江红玉不胜其烦地出声道:“别哭了,早知如此何必当初?你再哭也没办法,就算华佗再世也没办法!”
我走到床榻边,勾着唇打量着周氏,却见她右腿肿、胀不能动地搭在床铺上。
“腿怎么了?”我笑嘻嘻地问道。
许是我的喜悦实在是太溢于言表,江红玉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三次,才万分诧异地开口。
“娘她又去赌了,分明没有钱,结果赌输了,叫人给打断了腿,现在要想接上,得花重金。”
“哦?”
我就知道周氏是个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家伙。
她先前仗着自己儿子是宋时渊,便在赌庄里逞威风,又是个跋扈性子,爱欺压辱骂人。
一来二去,在赌庄里,皇城中,便散布了不少她的仇人。
如果先前这些人还忌惮宋时渊是皇帝宠臣的话,那现下丽人坊的事情一闹,宋府被迫罚款,往日地位顿时一落千丈,这些人可就有了骨气,看准时机对周氏一顿报复。
“府里不是没钱了?”我怪好笑地瞧着这婆媳二人,“怎的又忽然拿钱去赌了?”
周氏的哭声顿时就小了。
江红玉抬眼扫了我两眼,慢吞吞说道:“娘她,用的你的嫁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