街道热闹嘈杂,我闭上眼,靠坐在马车上,思绪早已飘远。
不知道那江红玉到底使了什么手段,但她的确是又一次翻了身。
分明被我几次三番推翻,可她好像总有绝处逢生的本领。
为什么?
我心中隐隐生出几分不解来。
总觉得这一切的一切有些诡异了起来。
前世,她突然出现在宋时渊身边,在皇城内大肆宣扬自己的理念,迅速成为了年轻贵族追捧的对象。
而她所宣扬的理念徒有其表,不知道捅了多少篓子,每次都是我给她收拾烂摊子。
可她的名声却一点都没有收到影响,反倒愈发受欢迎。
反观我,默默无名,好像戏文里,写在页脚一句话带过的配角。
这一世,我让她在贵女面前出了丑,又次次把她拙劣的花招戳穿,但她与宋时渊依旧好好的。
宋时渊分明说了最讨厌妇人的虚伪和勾心斗角。
可那么多次事实摆在他眼前,他依旧爱江红玉爱得要命。
这次也是,好像老天都在帮江红玉,都这般处境了,都让她找到活路了。
越想越奇怪,我揉了揉太阳穴,脑中忽然钻入一段记忆。
“你别再管洛倾书了!”江红玉有些不满地撒娇着。
我那时正站在拐角处,手里捧着莲藕羹。
宋时渊走上前去,握住江红玉的手,哄她道:“你知道我现在没法不管的,还没到最后。”
我想起来了。
那时是洛家男儿战死沙场的消息刚穿到我耳中,我一下没撑住,病倒了。
期间昏昏沉沉,只记得宋时渊来瞧过我一回。
后来我恢复了后,便煲了汤打算送给他,于是恰巧撞见了这一幕。
江红玉也因为这件事情在吃醋。
“我才不管这些,”江红玉甩开他的手,有些不满,“我和你说过的,我们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,不管做什么,老天都会帮助我们的,你就算把她休了,都不影响最终的结局!”
“好好好,我知道了。”宋时渊轻轻将她拉入怀中,似哄着小孩一般。
“我说的都是真的,你怎么老不信我?”江红玉不满地嘟囔着。
“信你,没说不信你。”
当时二人的亲昵一下子把我击醒了,我匆匆忙忙逃离,没有留意他们话中蹊跷。
如今想来,我心中隐隐生了几个大胆的揣测。
“小姐,我们突然造访,他们府上会不会没人?”春雨的话语将我从思绪中拉回。
是了,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那被垄断的进货渠道。
我笑了笑:“放心好了,这个时辰,肯定有人。”
“千竹。”我朝着马车外呼唤一声。
守在车轼前的千竹应声掀开帘子。
“你去查查器品阁这条布匹输送之道到底被谁截断了。”
“好。”
马车跑到城南才停下来。
春雨扶着我下了马车,我抬眼看向这富丽堂皇的府邸。
上边明晃晃的镶金牌匾刻着“钱府”两个大字。
府邸也如其名,似乎是用金砖堆砌的,比起那气派的器品阁来,也是丝毫不逊色。
我站在大门前顿时出了神。
上次回到这个地方,已经是上辈子了,还是在出嫁前的最后一晚。
那时,钱府的人都替我高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