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件事十有八、九又与那江红玉有关,”我摁了摁脖颈,“她恨我恨到了极点,想方设法想要报复我。这是我与江红玉的恩怨,我与宋府的恩怨,不应当与你有干系的。”
我的语气越来越冷,痛楚也从心中也蔓延开。
“这不是你该管的。”
慕容斐面色沉了沉,一旁的千竹也皱起眉头,估计在腹诽我如何不知好歹。
我不想他因我而遭受更多苦难。
江红玉方才已经瞧见了,知道是慕容斐救了我。
我甚至不知道,她是否会查出慕容斐就是器品阁阁主。
为此,我必须早做打算,得把慕容斐推开些才好,离我稍远一点,也不容易被我牵连。
我敛去了神情,木然地看着他,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着违心的话。
“我的生与死,其实与你无关的,倘若我真的死在火海里了,那也是我技不如人,斗不过她,我死就死了……”
“洛小姐,您怎么能这样说!我们殿下都……”
千竹率先听不下去了,上前一步开口打断我。
慕容斐抬手将他拦了下来,目光沉沉地看着我。
那双眼睛黑得透亮,纵使伤痕累累,他也纵使身姿挺拔,犹如松柏:“倘若我死在火海里了,那也是我心甘情愿。”
可是我不愿让松柏倒下。
“但是你不能死啊……”
你还要领兵去救我的父亲和兄长,还要阻止昌黎王他们的谋反,还有大齐的百姓。
我想起惨死在我面前的春雨,想起表舅,想起董成玉……
“你是皇子,你是天纵奇才,兵刃所指,所向披靡,我这一世就是为了保你的命,保我爹爹和兄长的命的……”
倘若他死了,那我真是白活了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他抬手想要拍拍我的肩,悬在半空许久,迟迟没有落下。
我余光中又看见他那烫红了的手,回想起在火场中他数次奋不顾身,再怎么故作冷淡严肃的面色也撑不住了,眼眶一热,忧心和自责很快裂开了个口子,没多久便将我淹没了。
拉过他的衣袖,不由分说地掀开一看,露出他手臂上新旧交错的伤痕,灼伤的皮肉肿、胀发红。
我压着颤抖的声音头也没抬的问:“疼吗?”
他摇摇头,任由我拉着:“能忍受,你别哭。”
我咬了下唇,眉头打了个死结,狠狠瞪他一眼:“谁说我哭了?”
慕容斐面上瞬间露出愕然,很快,便透着几分慌乱。
慌什么?
我不解极了,但很快,面上的湿、润就给了我答案。
行,又没忍住。
我叹息一声,紧绷的肩胛也都松懈下来,小心翼翼地检查着他身上的伤。
“真的不疼吗?”我轻轻碰了碰他的伤口,听他倒吸一口凉气,心里愧疚之余,又生出几分责怪,“啧啧,还装不疼,你这家伙,口是心非。”
“你不也口是心非吗?”
他忽的口齿伶俐起来,一下子把我给噎住了。
算了,看在他伤痕累累的份上,我就不和他计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