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声,水滴石声,树叶翻动声,一一入耳。
我只觉得浑身发冷,意识不知何时已经消散去。
等到从睡梦中逐渐清醒时,我也愈发强烈地感受到周身的暖意。
耳中尽是柴火燃起时的噼啪声,我睁开眼,看见眼前柴火烧得正旺。
疑惑中想要坐起,听到头顶有人出声:“别动。”
我瞬间清醒,一抬头,就看见慕容斐靠坐在一旁,眯着眼,借着火光,正看着我。
不知什么时候我和他的位置对调了,成了他坐着我躺着的状态。
看到他衣着单薄,我伸手一摸,才发觉他把外袍衣裳都给我了,全是刚刚烘干的。
我哪里还趟得住,赶紧坐起身,把外袍往他身上一披。
“你还在发热,衣裳要多穿,不能少了。”
他抬手按住我压在他肩头的手,转头看我:“我将才醒来,看你都冻得不行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我怔住片刻,很快移开视线,靠坐在他身边,抱膝而坐,“什么时候发现是我的?”
慕容斐苍白的面上登时生出笑意来,他咳嗽了几声,又含笑道:“早在第一次见着你的时候,我就知道了。”
“哦……”我显然有些失落。
“放心,你还是很厉害的,至少瞒过千竹了。”
说到这里,两个从悬崖上滚下来还存了一条命的两个人,忽然一起笑了起来。
“这火你燃的?”
“嗯。”
“我试了半天都没成功,有些柴火发潮,点不着。”
“我挑了些干燥的。”
“哦……”
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完之后,洞内又陷入了沉默。
我将半张脸埋进臂弯中,一时也分不明白自己是喜是悲。
劫后余生总是让人落入一种复杂的茫然情绪当中。
至少这次,慕容斐的确从刀口箭矢下,活过来了。
我悄悄转头,打量着他。
他身上有不少疤痕,有些是长年累月的战争在他身上留下的功勋印记,有的是这段时间里,我看着他受的。
上次大火害得他小臂上有几处擦伤,最严重的还是他背后的那一块。
这也是我刚才给他上药才发现的。
给他脱衣裳的时候,我发现他那些甲胄里藏了好几个暗囊。
里面放了不少伤药。
在这一点上,慕容斐的确很是心细。
也是多亏了那些伤药,不然单靠我在外边采的一些不知名药草,估计只能给他止止血,其他什么用都没有。
慕容斐的面色有些苍白,火光在他面上跳动,他半垂着眼眸,一双薄削的唇轻抿。
他真的生得很好看,让我不禁好奇,他的母亲,那位宫女究竟长得如何。
“你打算看到什么时候?”那人好看的唇张了张。
我心中陡然,整张脸从臂弯中抬起,正色道:“你好些了吗?”
慕容斐点点头,眼中含着跳动的火焰,很是灵动好看。
“那就好。”我小声嘟囔着转过头,伸出手掌,很是放松。
他应该又出去寻了些木材,火堆很大,燃得剧烈。
“手怎么了?”他皱着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