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奶奶,”白孚阳拍了拍我,“我听说,那宋时渊就是在边疆打仗的时候有的情人。”
我点点头:“是,一回来便以战功求娶了。”
“要我说,他还真不是个人,”白孚阳将吃空的碗筷放下,拍了拍桌,“你说当年他要娶你,闹得轰轰烈烈的,好像洛府要是不同意,他就要寻死觅活了似的,现在又带个人回来,那不是纯恶心你嘛。”
我笑笑:“不过只是看中我洛府的地位罢了。”
“我呸,”白孚阳面容狰狞,很是嫌恶,“我看他哪叫凯旋啊,分明就是打不下仗了,都城戏班子缺戏子,他回去唱戏去了。”
我不禁笑出声来,一边的千竹听了,也低头含笑。
“话说回来,你和殿下又是怎么回事啊?”
白孚阳这家伙,平常一根筋,做事情总是很冲动,倒是对这种事情多了几分敏锐度。
“还能怎么回事,”我摊了摊手,“救命之恩,合谋伙伴。”
“啧啧。”白孚阳又拍了拍我的背,害得我咳嗽起来。
“不对劲,我总觉得你们不太对劲。”
他细想一下,又说:“你知道吗?那时敌军突袭,他第一个看向的人,便是你,你还在他面前装什么林二虎,估计他找我要走你的时候,就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。”
第一个看向的人……
我沉默片刻,扯出笑敲了下他脑袋:“确实,他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认出我了。”
白孚阳看了眼我,欲言又止,最后起身和我一同去了慕容斐帐中。
帐中燃着熏香,就算是出征,皇子的待遇也是与常人不同的。
我饮着茶,和白孚阳一同坐在桌案边。
反正慕容斐要我和他一块儿住,那这个军帐也算是我的军帐。
白孚阳乐滋滋地饮着一品骨朵茶:“沾光了沾光了。”
千竹掀开帘帐走入,我看向他:“问出来了吗?”
“据说是辽东来的一个将蔚,叫孟舟。”
“哦?”我细细思索,“什么出身?”
“具体的也问不出来。”
“问不出来?”我来了兴致,“他们辽东的一个将领,问他们自己人都问不出来?”
辽东士兵究竟是都不知道他是谁,还是不被允许知道。
一想到那人那双褐色双眸,我心中就一阵发寒。
白孚阳咕噜噜吃了半壶茶,满眼困惑地看着我:“你总查这个人做甚?”
“他不太对劲,”我答道,“直觉。”
一炷香过去了,估摸着慕容斐和昌黎王也该聊完了,我又折返回到军帐前。
可惜侍卫告诉我,二人还在讨论,让我在外等待。
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好聊的。
我百无聊赖地蹲在军帐旁,一手捡着地上的石子儿。
该不会待会慕容斐就出不来了吧?
我边想边把手里的石子儿扔出去,石子儿咕噜一下滚出去好远。
我快步上前,绕到帐侧,将石子捡起来。
此时正值正午,西域天高日朗,万里无云,很是炎热。
帐篷这侧恰巧落了一片荫蔽,我索性就蹲在这儿,等待着慕容斐走出。
“你答应我的,怎么慕容斐还能活着来?”
我捡石子儿的手顿住,竖起耳朵,朝着帐后看去。
风扬起沙尘,洒了我一身,我屏息凝神,在风声当中捕捉着那二人的对话。
“这你得问问你们的人。”
“你是要怪我吗?”
前者的声音我没听过,应当是个青年男子,没有口音,倒像是个中原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