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王就是如此,前功不记,过错倒是一一铭记。
若不是我和宋时渊,估计他都不知道自己养了个贪污至此的官员。
“这些天,刑部全方面配合你们二人调查,就连赵府也是只对你们二人开放搜证,怎么这么久过去了,你们还是对朕说,没有怀疑的人,哼!那朕究竟要你们有何用!”
他一一数落起我和慕容斐来,声音洪亮,似乎要掀翻整个御书房。
我与慕容斐垂头不语,谁都没有说话。
“都给朕滚回去查清楚!”
他一声令下,甩手站在一旁。
我与慕容斐这才终于有机会得以逃脱,匆忙退下。
谁知刚一出去,就撞上了宋时渊。
我翻了个白眼刚想错身离开,又被他给拦住了。
“怎么?这不是英武将军和七皇子殿下吗?”
他语调上扬,很是得意。
显然,刚才皇帝在御书房里对我们的斥责他全都听见了。
“是陛下钦点的查案官员啊,”他笑弯了眼,视线来回在我和慕容斐之间,“怎么现在像个丧家犬一样了?”
我冷眼瞪着他。
“别这样看我倾书,你知道我并非有意的,只是谁叫你先前说自己有本事,不用依靠我的。你瞧瞧,现在是不是后悔了?”
“我看你得去看看太医了,莫不是得了臆症。”
宋时渊却心情很好,一点也没被我激怒:“没关系倾书,我向来脾气好,纵使你这三年中做了许多错事,我也未曾责怪过你,你不也一直喜欢我这一点吗?”
又开始给自己脸上贴金了。
“你不过是一个妇人,朝堂之事啊,你不懂也不怪你,只是你可不要跟错了人,那就只能落得陛下斥责一句无用。”
我忍无可忍:“管好自己,少多管闲事。”
“怎么是闲事?”他依旧喋喋不休,“你的事情对我而言怎么…哎!殿下你要做……啊!”
他话说到一半,便被慕容斐揪住衣领挥了一拳下去。
宋时渊被打懵了,痛得龇牙咧嘴,面上很快肿起来,挤得他五官狰狞不少,很是丑陋。
“这拳是让你记住,”慕容斐松了拳头,面含笑意,却语气冰凉,“日后若是见了我们,便离我们都远一些。”
我感觉拉着慕容斐走远了,生怕那宋时渊缓过神来,又追了上来。
他捂着脸在我们身后嚷嚷了几句,我听不太清,只知道他后来牵扯到伤口,疼得哀嚎了一声。
回到器品阁,我与慕容斐相对而坐,不时扭头看向楼下往来的马车。
“千竹什么时候来啊……”
“应该快了。”
我只能点头,撑着下巴盯着虚空,一时又想起赵梦春死前的惨状。
他早就被打得不成样子了,那身囚服粘连着破损的血肉,若是脱下来,估计得扒掉他一身皮。
赵梦春早就丧失意志了,只是被打得太多了,思绪也极其混乱,说出来的话大都没有逻辑,我们听不太懂。
本想空出几日,等他休养一阵子再去问话,谁知他竟然一下死了。
“他这样死太便宜他了,”我眉心皱紧,“作恶多端的人,应该备受折磨。”
慕容斐点头,抬手搭在窗台上:“他死前说的那个字,究竟是指的什么?”
我这才想起来,赵梦春死前好像说了个慕字,也不知道是哪个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