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贞示意停轿,提起青凤刀走下御辇。
“吴统领好闲情啊,这么晚了还出来溜达。”
“有点事想向殿下请教。”
李贞转身,“大姐,你们先回去吧,我陪吴统领走走。”
李瑜从轿子中探出头,“那我让青菀和白芷留下随你一起。”
“不用了,两大男人让她们随同,被人看到,还不得说世子一到京城就忙着喝花酒。再说了,吴统领实力可是刚入二品上,这京都中没几个敢在他眼皮底下伤人。”
“那好吧。”
李瑜坐回轿子。
李贞则和吴钦走进一旁的小巷。
“请教不敢当,吴统领可是和我父亲一个辈分的,有什么事但说无妨。”
“我听闻殿下被任命为枢密使了。”
“吴统领消息挺灵通啊。”
“殿下应该推辞的,现在入宫或许还有挽回余地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这是一个得罪人的职位。”
“哼,靖北王府得罪的人太多了,无所谓。”
“可是陛下把宣和门刺杀案也转给殿下了,殿下可知道陛下的用意?大理寺忙了两个月一无所获,殿下可知道为什么?”
李贞旋转着手中直刀。
“皇上是想让我自绝于诸皇子,以后无论谁上位,我都是他们的仇人,打消他们亲近和保留靖北军的心思,说白了皇上削藩的心思依旧坚定不移,我入京只是一步缓棋。至于大理寺和刑部,显然,背后之人他们不敢惹呗。”
“殿下既然清楚,为何还要卷进这漩涡之中?”
李贞抬头凝视着天空的圆月。
“他们争他们的,我只求个问心无愧,卢大人清廉一身,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,杀人就该偿命,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。”
“好一个问心无愧,听殿下这么一说,我也释然了。走,去天香楼喝几杯,我请。”
“喝酒?我可是才在皇宫内喝完琼浆玉液哟。”
“这一路走来,我了解殿下的酒量,再者,我相信皇宫的琼浆玉液,一定不如天香楼的浅唱低吟。”
“也是,酒逢知己千杯少,话不投机半句多。”
两人穿过小巷,来到东城繁华地。
正值十五,月色皎皎,大靖没有宵禁,安和街上游人如织。
两人在天香楼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。
吴钦先炫了三杯。
“吴统领这是有心事?”李贞看着满脸愁容的吴钦问道。
吴钦放下酒杯:“我已经不是什么统领咯,回京那天,陛下便停了我的职,现在就是个平头百姓,最近真是晦气,什么事都冲着我来。”
“有没有一种可能,这些事本就是冲着吴统领来的。”
李贞举起酒杯喝了一口,“有时候,所谓的天意,不过是人为布局罢了,参照谁获益谁有嫌疑的原则,吴统领被停职,最高兴的应该是太子,太子对禁军可是垂涎三尺。”
吴钦夹起一粒花生,“要这么说,那殿下遇刺有可能也是太子谋划,目的就是为了让陛下不再信任我?”
“那倒未必,我看那些人的身手,大都在三品之上,为首的更是有二品实力,然而那些人虽未蒙面,却没人认识他们,太子恐怕没有这个人脉。
“何况说实在,那次刺杀对我更有利,我受伤,多少会显得皇上安排不当,为向靖北军表诚意,就得在一些地方做出迁就退让。
“比如枢密使之位,得罪人不假,但位高权重,且掌握着整个朝堂的情报网,非皇上心腹不能委任,而皇上却力排众议,让我当了枢密使,似乎在告诉天下,靖北王世子就是皇上的心腹。”
“那要按殿下谁获益谁有嫌疑的逻辑,刺杀殿下且不是王……”
吴钦戛然而止。
李贞也似乎顿悟,心头一惊。
稍加平复了下心情,才说道,“谁会拿自己儿子开玩笑。”
“也是,那估计还是冲我来的,殿下只是渔翁得利而已。”